叶富贵这话一出,先前还交头接耳,显得愤愤不平的村民们,顿时消声。
他们看天看地看候三看叶富贵,偏偏就不敢看苏婉玉叶菡母女。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候三爆出一阵大笑,明明脖子上架着一把菜刀,他却抖着腿得意起来。
“叶大哥,你看到了吧?”
“我就说刚才是叶菡这个小娘皮不服我,才扯的谎。”
“我和婉玉明明是两情相悦,哪来什么欲行不轨,企图强、暴啊!”
“叶大哥,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就让叶菡放了我吧。”
“哦,对了,刚好你们都在,我就斗胆请求叶大哥,替我和婉玉选个婚期,也好让我候三抱得美人归,生个胖娃娃好传宗接代,哈哈哈!”
候三越说越美,最后竟像是心想事成一般放声大笑,简直是无耻无赖至极。
苏婉玉却顾不得和候三争辩这些,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温柔的美眸,望着围观村民们,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们……”
“你们明明就在屋外劳作,不可能没听到我家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不救我,我不怨,可是,你们为何连作证都不愿帮我?!”
这些年来,叶大才把苏婉玉护得实在太好。
加上叶大才是屠户,做的是卖肉的买卖,在洪湖县也算有点儿地位,所以苏婉玉见到的人,大多数都对她以礼相待,和和气气,甚至有求必应。
她从来不知道,纯朴如叶家村的人,竟会如此现实……
叶富贵身为里正,没权利强迫苏婉玉嫁给候三。
可这事儿一旦被他拍板定论,她的清誉就没了,从此以后,不仅她被人唾弃,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就连女儿叶菡的婚事,只怕也要告吹……
一想到这些,苏婉玉就捂着胸口软了身体,彻底没了主意。
见此,叶菡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话说,她这一世的母亲,战斗力也太弱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上吧。
叶菡冷着脸,从这些村民的脸上一寸寸扫过,她的目光讥讽且鄙夷,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叫这群自知有愧的村民,连对视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在场的诸位,按照辈分来算,全都是我叶菡的婆婆爷爷,叔叔伯伯,婶婶阿姨。”
“你们身为长辈,理应爱护我这个小辈,更何况,我父亲在世前,对你们多有帮扶,你们更应该提携帮助我家。”
“可是你们没有!非但没有,你们还助纣为虐。”
“你们扪心自问,我母亲被候三强逼时,发出的呼救声,你们真的没有听见?”
“你们听见了,却选择不救不管。”
“你们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就不怕我爹死不瞑目,棺材板压不住,三更半夜找你们麻烦?”
叶菡沉声说着,语气阴冷至极,仿佛地狱里勾魂的厉鬼。
鬼神之说,在古代本就是人人敬畏的事情。
此时听到叶菡搬出才死一个多月的叶大才。
这群选择自保的村民,顿时打了个哆嗦,生出一股子的忌惮。
可饶是如此,他们在候三的威胁下,仍旧选择了沉默。
死人不可怕。
活人才可怕。
这个候三就是叶家村的地痞无赖,此人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又睚眦必报,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浑人。
没人愿意为了别人,招惹上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的麻烦。
“好了叶菡,这事儿已经水落石出了。”
“你休要无理取闹,听叶叔的话,把刀放下。”
“候三虽面容不显,但胜在对你母亲真心实意,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正好苏氏的婆母大张氏也在,按照我们大梁国律令。”
“守寡的妇人,只要得了婆母应允,便可另嫁。”
叶富贵不耐的看了叶菡一眼,转而面对苏婉玉和候三时,却笑容满面。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末了,把皮球踢给了叶菡的奶奶。
“大张氏,本里正问你,你可愿意苏婉玉嫁给候三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