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算起来,这离开古战场的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出多少力。郦月一路上打打闹闹,甚至是还不忘将四周的景物记下来。大多数时候,格律能够看得出来,郦月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合作伙伴。应该是之前在这里待的太久,尝到了孤独的滋味,急需要找到几个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格律和阿奇鲁出现的正是时候,尤其是后者天生憨傻的性格,也是一个好玩儿的性子。郦月虽然没有多长时间,就和这两个人关系飞升。不过好在双方都很理智,自然也把握了那最为微妙的地方。
一晚的古战场,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静。大多数妖兽会在晚上出来觅食,这个时候人们往往需要更加警惕。只有在这个时候,郦月才会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清醒,时刻留意四周的动静。这条离开的路,并不是之前所规划的那样。
因为郦月记得很清楚,当初教给学员那最佳的离开路线。恐怕那一路上已经被妖兽占据了,如今也变成了最为危险的地方。因为古战场的变化莫测,让郦月虽然有了大致的方向,可是总归心里没底。如果没有格律的默许,和阿奇鲁这一路上应该不至于会玩儿的这么愉快。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了。”格律突然从身后传出的声音,郦月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比我有更多的疑惑,这些日子里你倒是耐得住着性子。”
“我并不想问关于你的秘密,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格律说着,没有半点拐弯抹角的意思。
郦月轻笑一声,说道:“对,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摸索的话,想想离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合作伙伴,要到也只是身旁有几个人同行,仅此而已。”格律说着,看向了一旁郦月的侧脸。不得不说,她作为一名女子,看到郦月这张原本可以惊艳众人的脸,那病人的心都会感觉到一瞬的惊艳。
郦月苦笑一声,笑声中有些苦涩,说道:“你的感觉并没有错,因为一开始,就是我来主导这个方向。如果说,这个古战场能够找到最短的离开路线,这个人可怕非我莫属。整个元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达到和我一样的速度。”
“为什么你永远这么自信?”格律虽然说着,可这句话明显并不是夸奖的意思。郦月耸了耸肩,说道:“这就是我的天赋啊,旁人想要模仿都达不到。毕竟我在古战场呆了这么久,如果没有一点自己傍身的本事,恐怕早就被这里的妖兽吃的渣都不剩了……”
“可是我能看出来,你比我想象的更为脆弱。起码我们魔族中人,从来都不会因为心里的孤单,而刻意找人同行。因为这样只会加重自身的危险,在我们看来是一种可笑的行为。”格律说。
郦月对于这样的话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回应道:“那只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悬殊。而我知道你们的底细,况且你们的老大也在找我。所以并不算是我主动找你们,你情我愿,这样的合作对你我双方并不吃亏。只不过有些遗憾,离开古战场之后,没有办法和你们的魔君见面了。”
“你就真的不曾担心,这辈子会离不开这里吗?一路上的艰辛我们都经历过,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久,就没有感到过一丝恐惧吗?”格律是一个好战的人,自然也会更加留意这个方面。
不过郦月身边很少有这样喜欢打架的姑娘,一时间还真是哭笑不得。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头顶朦胧的月亮,感慨道:“其实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我待的地方并没有月亮。那你总是灰蒙蒙的,如果不是有着昼夜的分明,恐怕我真的不会那么强烈的想要离开……”
“但是现在你离开了,只要到达帝都,你会面临新的麻烦,源源不断的麻烦。真的不明白,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帝都,为什么还要去那里?”格律询问着,也算是说出了她身旁人的心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郦月自己也多了些感慨。虽然她知道很多事情没有办法避免,但是如今没有了最初的目标。自然也不用回到那么勾心斗角的地方,整日里活着别人的棋盘之上。
“并不是我要回去,而是冥冥之中,我所要是放光芒的舞台就在那里。即使是我人在这里,都已依旧摆脱不了,别人操控我在他们的棋盘上行走。我想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会让我轻易离开。因为一旦踏入,根本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郦月说完,依旧抬头瞧着那朦胧月光,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出了古战场之后我们就当没有见过。魔族说到底非我同类,我们注定会站在不同的立场。今天能够把酒言欢,不代表日后可以继续。”
“我知道。”格律言辞简短。
“可是阿奇鲁并不知道。”郦月也算是间接的反驳了格律,而后者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郦月起身准备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道:“他虽然性子单纯,但是也能够明辨是非。希望你早早的把事情告诉他吧……”
“月离!”格律突然的一声叫唤,郦月迈开的步伐又停在了那里。她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她在等待身后很说什么。
“……”格律一时间感觉自己是那么陌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状态。连忙让自己恢复到熟悉的模样,她只是提醒道:“出了古战场,你还是把之前的面具戴上吧。要知道除了你的天赋之外,这张脸也足够引起是非了!”
“……”郦月一愣神,也不知道脸上究竟是怎样复杂的表情。她低着头,颇为复杂地一笑,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