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时空之力的体悟提升到这个地步。”阿角漂浮的身体转了过来,目光中的打量带了一丝赞许,轻声道:“看样子,我对你释放的善意还是有作用的。不错,可是很抱歉,你想要的答案,并不是我能给的。”
“嗯?”郦月听言,有了一丝疑惑。
“如你所言,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我并没有资格与你说这件事情。”阿角说着,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郦月,直接转身,缓缓向前移动,只说了句:“跟着我便好。”
“……”郦月略有思考,她不太明白,这种所谓的“没有资格”究竟是为什么?
思索不耽误行程,郦月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阿角的身后,周身的景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郦月没有机会去观察这些,她的注意力全部留在了阿角所开启的小型虫洞。
这种小型虫洞虽说规模不大,可所传送的距离决计不短。郦月看着空间节点破有规律地排列着,心中有一瞬是绝望的。
原来自己在这里考验了这么久,人家正主根本不住在这里?让自己爬了半天,体悟得这么费劲,合着就只是个舞台上的戏子?
“呼……”郦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那一点怒意。
……
平行世界,元家后山的密室之内。
元不羁正闭目修炼之际,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不久一声雄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羁……”
“……”元不羁缓缓睁开双眼,对着门口,很久才回了句:“父亲。”
“不羁,我们谈谈吧。”元家家主声音低沉,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元不羁没有回答,左手长袖一挥,密室石门被打开,元家家主走了进来。二人相视而坐,良久二人都默契地不曾开口。
“可有疑惑?”元家家主突然地问了句,却并不显得突兀。
“很多疑惑。”元不羁也丝毫不掩饰,脱口而出。
“哦?”元家家主也没想到,向来高傲而且聪颖的小儿子,竟然会突然发问?
“自从三十年前,我只记得联合月儿封印了一个人之后,一直很疑惑。”元不羁说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父亲……我似乎,不是那么喜欢月儿!”
“什么叫似乎?”元家家主声音不大,他知道自己这儿子的脾气,叹了口气,低声道:“唉……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着‘非她不娶’,我还有些许的疑惑。毕竟之前……”
“之前怎么了?”元不羁连忙出声询问,他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答案,这些疑惑就如同泥潭,让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元家家主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良久才出声,说道:“对于你口中的‘月儿’描述,虽说与任倩云有些相似,可还是有很多出入。就如同你之前所说的,你的月儿修玄成痴且天赋异禀。可为父所了解到的,任倩云的修玄天赋只能算的上乘,并不是极为出色!”
“不,似乎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也总是抓不住……”元不羁喃喃着,不由深思了起来。
“会不会任家人捣鬼,让你从中误会了什么?”元家家主说着,带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任家再如何嚣张,断然不会对元家出手,况且他也没这个实力!”元不羁颇为傲气,他轻轻捻了捻下巴,轻声说道:“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月儿……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月儿……”
“呵……不羁,你还真小看了任家家主。”元家家主一脸认真,低声道:“早年任家家主天赋一般,好在勤奋,也算得上平行世界有些名望的人。这种人看似正人君子,实则手段颇多,一步一步爬上了那个本不属于他的家主位置,若是没有筹谋,恐怕还没有如今的成就。”
“……”元不羁思索了一番,说道:“就算任家家主再计谋高超,在我身上捣鬼,可父亲作为虚神境高阶实力,还看不出虚神境低阶的手段?”
“哈哈哈……不羁啊不羁,这句马屁当真拍的猝不及防啊。”元家家主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老牌家族存在历史悠久,每届家主都会经营与创新,这样日积月累下来的实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修玄所能比的。任家看似比元家没落些许,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家家族保底势力大部分并没有在明面上。他任家家主有手段对你动手脚,我还真不一定能察觉……”
“……”元不羁听着有些震撼,毕竟他一贯认为元家作为老牌家族的头号家族,实力自然不低。可走下坡路的任家,依然有如此大的威慑!
“这次你与任倩云的婚礼,我可以替你推托几次,可之后呢?”元家家主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
所谓父子连心,他最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秉性,自然也知道元不羁心中的顾虑。
“彼此闭关定然要一番成绩方可出去,若是一心困惑于儿女情长,修玄恐怕难有作为。”元不羁说着,抬眼看了看石室顶部的月光。只是并非十五,月亮也残缺了许多,正如自己心中的“月儿”,越发模糊,越发难以辨认……
“罢了,你一向有主见,此事为父不再多插手,你且安心修炼吧。”元家家主说着,径直起身,向门口走去。
“父亲。”元不羁在元家家主的脚步刚到门口时,突然开口而停了下来。
“……”元家家主不做声,他等待着自己儿子的话。
“若是……真有一日,我不打算娶月儿……”元不羁的话虽有残缺,却也表达了完整的意思。
“为父本就答应过你,你的婚事由你决定。若真有一日你反悔了,我们元家……定保你无恙……”元家家主说着,声音有些颤动。
他们都很清楚,若真的反悔不娶,任家定然不肯罢休。元家上层为了给任家和世人一个交代,不取元不羁的性命,却也剥夺了其元家的地位!
“……谢父亲!”元不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句,再不做声。
元家家主整拾了心情,袖袍一挥出了密室,顺带关上了沉重的石门。
无人再欣赏悬在半空的残月,也无人,将密室旁的野草野花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