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十四个字的预言,仿若魔障般,令气温陡然下降到骇人的境界……
时空行者的惊骇被凌老看在眼里。他很清楚,此事若是轻易泄露,恐怕下一刻郦月和他都会遭到毁灭性的屠杀!
道不存?谁敢让这道不存?
偏生预言中多了个雏凤,那便需要慎重考虑了……
“此言……”时空行者好歹也是无数年里的高手阶层,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冷眼凝视着眼前老人,低声道:“如你所言,这雏凤是何人?道……当真不存?你可知此预言会招来无尽杀戮!”
“我所顾虑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凌老面对时空行者的凝视,直接顶上目光,道:“这个消息我既然敢给你,定然有了打算。”
“呵……”时空行者冷哼一声,道:“我既然做了行者,便遵守我该遵守的规则。若是这个消息从我这里递出去,单是反噬之力,就让我魂飞魄散。我为何要帮你?”
对啊,时空行者与凌老远无亲近无故的,为了帮他传递消息遭受反噬不说。可这个消息的反噬力足以让时空行者这样的强者灰飞烟灭,其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道不道,君不君,臣不臣。你还没看清楚吗?避了这么多年的世,无非在逃避问题罢了!”凌老说话间颇为愤懑,他容忍了这么久,蛰伏不出,不就是等着这难得一见的机会吗?
若非道不做该做之事,哪来的君不成君?又怎会引来臣不臣的行为?
“……”时空行者沉默了,他无法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事实如同凌老所言,他避世绝大部分原因,便是一句“眼不见心不烦”。若非如此,他为何放着强者该有的安逸而四处游走?
“言尽于此,告辞。”凌老直接不客气,转身便走。
独独留下时空行者,他始终低着头,不曾言语。到凌老快踏出时空虚洞时,才开口,道:“雏凤……是何人?”
“扪心自问,你的问题是在救她,还是害她?”凌老没有回答,一旦说出口,谁能全身而退?
“呵……我都糊涂了……”时空行者略显尴尬,轻轻一笑,更显得落寞。
“这诺大的地界,命数不定之人,皆有可能……”说完,凌老一步踏出,人也消失了。
时空行者也在凌老消失之际,人也似乎泄力般跌坐了下来,颇为狼狈。仿佛是瞬间抽走了力气,眸光尽是藏不住的暗淡。
“哈哈哈……道既然不行常道,躲了这么久……偷了这么久的清闲日子……确实该知足了……”时空行者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决定。
他定睛看向无尽虚空中间的圆台,郦月正在接受考验,精致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睡着的婴儿一般……
“呵……原来你的命数早就定了……”时空行者也不知呢喃着什么,似乎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略显轻松地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他想着:该留下什么呢?
……
郦月接受考验已然不记得有多久,只是无数次摔落下来后,总会比之前更好地与时空接触。只是无论郦月如何前进,正上方永远那么遥不可及,让人不禁望而却步。
终于,郦月盘腿而坐,略做休整。她很清楚,若是再这样无止境地循环下去,虽说实力有所提升,可时间太长太久,让她心底生出来急躁的种子。
“总算明白了神器为何会让少数人得到,单是这考验就让多少人迷失其中?”郦月睁眼,看向无尽的虚空,她也不记得多少次跌下来又爬上去,也不清楚考验何时算是尽头,只觉得这诺大的世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在不停地折腾?
“又不动了?”神似阿羽的声音再次出现,郦月有了一次教训,不好贸然接话。
“看你拼了那么久,都不累吗?”似乎感觉到郦月不想说话,直接现身了,与阿羽和阿商不同的是,眼前的胶质物根本没有塑型,如同一团粘稠的液体般漂浮在空中。使得郦月一度以为,下这一刻这团胶质物直接滴在地上而摔碎一般,看的让人揪心……
“你又是哪位?”郦月收回打量的目光,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食物和水。毕竟补充玄力的药丸她虽说有很多,可在这里形同鸡肋。
“我是阿宫,听阿羽念叨你老半天了,就过来瞧瞧。”阿宫的声音和阿羽极为相似,可是郦月听得出来,阿宫并不是阿羽那般行为单纯,相反,阿宫似乎有着长者的稳重。
“替我转告阿羽,多谢他挂念于我。”郦月说完,很是认真地颔首表达谢意。她玄力还未恢复,体力也所剩无几,想站起来也有些困难。
郦月的动作在阿宫看来颇为惊讶,他立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的……你这样一次次尝试,根本没用!”
“我知道我这么做纯属徒劳,可是,若是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更别提离开这里了。”郦月说着,轻笑着摇了摇头。
“离开这里?呵……”阿宫一脸的惊讶,连声道:“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这空间的主人的认可,你的实力太差,而且身体缺陷太过明显。”
“阿宫对吧?”郦月说着,看向阿宫的眼神有了些柔色,道:“所谓的考验,名义上看此人的实力,但实际上是看人的资质与天赋、以及此人的品行行为,我可有说错?”
“并没有,相反,我觉得你很优秀。”阿宫说着,粘稠而不规整的身躯缓缓降落,距离郦月不过一尺距离方才停了下来,道:“可是你自己很清楚,心脉受损到这个程度,你能活着已经不容易,更别提接受神器的考验?”
“就算如此,也是我命中一劫,有何惧怕?”郦月说着,显得颇为豪情,举手投足间的威严让人忽视不得。
“多说无益,这里的环境对你的修炼有帮助,对你的身体很是不利,望你自行斟酌。告辞!”阿宫说着,转瞬便消失不见。
独独留下郦月一人,面对着茫茫辽原,心里多了些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