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轻轻地低下脑袋,道:“当初师父为了救我,在小型世界里强行与至高规则相抗衡,致使师父的伤雪上加霜。当初因为你,师父和凌老吵了一架,我虽然年纪小,可也听得真切。当初师父拼死闯入小型世界之前,你下手最重,也让师父的身体就有后患……”
“……”元不羁越发沉默,自己被别人控制心神,但元不羁总会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摧心掌劲气十足,想来郦月……
“元少爷,我希望你能明白,师父的伤已然阻碍修行,你还要这般纠缠不清吗?”舒云看向天空,刚才的孔明灯着实很美,师父点燃它们,是看清楚了现实?还是被迫接受现实?
“纠缠不清么?”元不羁喃喃着,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
“如你所言,我没有资格过多评判你与师父的事情。今日之言,左不过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与我师父划清界限,往后再无交际;要么用心悔改,尽心地呵护她……元少爷,你会怎么选择?”舒云终于将视线转向元不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觉得两人很般配,可此刻两人之路走向瓶颈,总归有人要停留或者放弃……
东方舒云就是要看看,她的师父倾尽所有去爱过的人,究竟值不值得师父再次付出!
“身体再如何伤痛,总归比不过心中的压抑!从拜师以来,我从未见过师父真正释怀过……”东方舒云的语气很是低沉,她轻叹了一声,说道:“元少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若是真的想和我师父在一起,此刻就不应该把我们拦在这军营内。这个道理您比我清楚,言尽于此,希望元少爷好好考虑考虑。舒云告辞!”
东方舒云说完,越过元不羁,径直离开了。
而元不羁转身看向山崖,脸上基本没了表情,双手紧紧握住,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恨!冷风呼啸而过,山崖上冷清到可怕!
……
郦月一路走了下来,看到营帐外等待着她的洛辛,轻声说道:“还没有恭喜你呢,重新恢复肉身。”
“喝一杯吧?”洛辛说着,将手中的两坛酒颠了颠,郦月轻笑一声,回答:“好啊。”
两人坐在军营外的一棵枯树上,洛辛甩给郦月一坛酒,说道:“看样子,你并没有打算原谅他啊……”
“呵……兜兜转转,我才发觉:我的爱情,一开始就是悬崖顶端的险境,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没有过多的轰轰烈烈。有的一直就是落入深渊的危险,而我却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无动于衷。也正因此,我受到了惩罚,受得心甘情愿……”郦月语气低沉,显得极为伤心。
她打开酒坛,饮了一口,说道:“可笑的是,凌老再三叮嘱我,我却执意不听。如今伤到了如此地步,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郦月,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的!”洛辛说着,也喝了一口酒,继而说道:“初次见你,我对你充满了好奇。而现在,随着我对你的事情越发了解,我也就渐渐理解了你……”
“理解?”郦月苦笑一声,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如果我能理解他,是不是就不会怪罪他?明知道他不是有意而为之,我却迟迟不肯原谅他……”
“那只是你的情绪左右你的选择,并不代表你不在乎他,不是吗?”洛辛说着,偏头看向郦月,说道:“否则,你就不会跑到他的婚礼上去闹上一闹了。”
“在别人的婚宴上,他和任倩云作为主角,那我呢?我承认我不甘心!人人都说他们天生一对,我也觉得般配极了!这是多大的讽刺啊!可我还是想问他,我想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我送的孔明灯不够好看,是不是那天的桂花糕我没捂热…是不是……世上的人都是这样,连自己承诺的誓言都可以……随意收回……”郦月语气颇为平淡,她看着远处的夜色,说道:“没想到,两次使用清魂咒,倒给我送了一番机遇。”
“从我见到你,还没问你,这一年你失踪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听到传言说你……”洛辛欲言又止,郦月却接上话,说道:“传言是不是说我魂飞魄散了?还是在元不羁的婚礼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魂飞魄散了,对吧?”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些世人不知道的因素,对吧?”洛辛说着,郦月颇有深意地看向洛辛,两人遥遥对杯,说道:“洛辛啊洛辛,该不该说你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