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倾身压上,又自己下来。
这一上一下,看看苏言那平整的衣衫,还有她那寡淡的表情,让宁侯心情瞬时变得有些微妙。
在这马车上,对苏言,宁侯也没想做什么。但作为男人,看苏言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宁侯还是莫名有种耍流氓失败,攻山头到半途又灰溜溜下来之感。
“宁侯爷,奴婢是清月小姐身边的婢女夏竹,特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恭候侯爷。”
马车外,那绵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宁侯收回视线,不再看苏言,伸手打开帘子,看到外面一身青衣,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婢女,淡淡道,“在此等本侯可是有什么事吗?”
夏竹抬头,刚欲回话,可在看到宁侯微微松开的衣襟,还有锁骨出处那隐隐可见,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时,愣了愣。
而后,在看到马车内那一抹浅蓝色裙摆后,眼神微闪,垂眸,恭敬道,“回侯爷,小姐说若是侯爷有空,请您到绿竹山庄稍坐。”
宁侯听了,放下车帘,“去绿竹山庄。”
“是!”
莫尘领命,亲自驾车随夏竹前往绿竹山庄而去。
宁侯与苏言两人坐在马车内,没再说话。
宁侯对苏言没什么想说的。而苏言,也没闲聊的兴致。言多必失,免得说错了什么又招惹到他。
这人,发情发骚发火,好似都是眨眼间就会发生的。所以,跟他还是少聊为好。
特别是她在他这里,还有一个强奸犯的罪名没彻底洗脱。一个聊不好,可能就会翻旧账!
苏言这样想着,愈发沉默了。
“侯爷,到了。”
直到到绿竹山庄,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宁侯走下马车,苏言也被扶了下去。
看来宁侯是打算带她一起去见那位清月小姐。
竹林,竹亭,竹桥,连屋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
入眼一片绿竹,清雅,清凉,暑气尽消。
苏言缓步跟着,静静看着,看来这位清月小姐是位爱竹之人。
“宁脩,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闻声,苏言抬眸望去。
一袭白裙,一头乌发,肤若凝脂,貌若西子。
美!
美的出尘,美的不俗。
想来她就是这青竹林的主人,清月小姐吧!
“是好久不见了。”
听到宁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苏言转眸看他一眼,表情一如打招呼的语气,不咸不淡。
面对如此美人儿,宁侯这反应,是不是太过平淡了点?
清月轻轻一笑,抬脚,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看着那走动间摆动的裙摆,让苏言想到了步步生莲这一成语。
“宁脩,这位姑娘是?”
“苏言。”
闻言,苏言清楚看到清月看她的眼神不同了,从平淡转为惊诧。
“苏小姐,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这话,让苏言感觉,清月好似知道她强宁脩的事。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除了强了宁脩这件事之外,苏言好像再没什么是值得人记住她大名的。
“清月小姐。”
看着语气平淡与她打招呼的苏言,清月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着又隐没无踪,对她笑了笑,“屋里请。”
苏言抬脚,一步刚迈出,就听……
“莫尘,派护卫送苏小姐回农庄。”
“是。”
迈出去的脚收回,看宁脩同清月并肩朝前,苏言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带她来,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位清月小姐见一面吗?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
屋内,清月亲斟一杯水递给宁侯,柔和道,“没想到你会把他带在身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宁脩端着茶喝一口,没说话。
最近没想到的事很多,可不止这一件。
“不过,苏小姐的样貌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许多。”清月不带一丝嫉妒的夸赞道。
漂亮?
她在床上玩儿的更漂亮。
意识到自己思绪跑偏,宁侯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宁晔这次没来北荀。”
宁晔名字入耳,刚才还风轻云淡的清月,脸上表情染上一抹局促,拿起手边茶喝一口,“我知道他没来。”
清月那难掩的局促和羞意,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心动和向往的模样。
“我,我就是想知道他近来好不好罢了。”
“他挺好。”
都会跟强了他的女人狼狈为奸了,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
“那就好。”清月说着,眼帘垂下,掩这眼中的悸动,还有点点苦涩。
“你若想见他,我可让护卫护送你过去。”
闻言,清月猛的抬头,神色不定,“护送我过去吗?”
“嗯!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莫尘站在门口,听着宁侯同清月讲的话,心头逐渐发紧。
***
之后几日,平静,平稳。
宁侯好似很忙,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宁老夫人还有苏言,所以极少过来。
宁侯不来,苏言吃的饱,睡的更香,人也精神了。
宁老夫人作为旁观者静静看着。
不是都说旁观者清吗?可她却是越看越糊涂。
“王嬷嬷,你说宁脩在想什么?”
对苏言不闻不问,这是前事尽消,饶过她了吗?
但,根据她对宁脩的了解,他可从来不说是这么宽厚的人呀。
王嬷嬷摇头,“回老夫人,老奴也不明白。”
侯爷的心思,她小的时候就没琢磨明白过,现在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那苏言呢?你说,她在想什么?”
天天吃的香,睡的甜,她这是准备听天由命不再挣扎了?还是,确信宁脩已经绕过她了?
“回老夫人,苏小姐在想什么,老奴也不明白。”
本以为苏言会因想念儿子,每日忧心忡忡;会因为惧怕侯爷,不时泪水连连!
会因为他们父子日渐消瘦。结果,好似正好相反!
所以,苏言在想什么,请恕王嬷嬷实在是看不懂。
另一边……
宁侯带着一丝酒气,从北荀堂的府邸回来。一护卫迎上前,递上一封信,“侯爷,小公子的信。”
闻言,宁侯挑眉,伸手接过,在软榻上坐下,打开手里信函。
父亲,近来可好!
近日天气炎热,望父亲保重身体,莫染了暑气……
信不长,均是关心他的话。
若非是之前有过短暂的接触,宁侯还真以为他多了个孝顺儿子。可现在……
宁侯将手里的信递给莫尘,“你怎么看?”
莫尘忙双手接过,看过信上内容,轻笑道,“侯爷,小公子倒是挺有心的。”
宁侯听了,拿起手边的解酒茶轻抿一口,淡淡道,“是挺有心的。不过,不是对本侯有心,而是对他娘有心。”
“侯爷您的意思是……”
“他对本侯关心备至,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母凭子贵。他不过是奢望本侯能念及他,也能够善待苏言而已。”
宁侯说着扬了扬嘴角,笑意凉凉,“这小崽子其实是在跟本侯谈条件。若是我对苏言宽厚,他自然会是个孝子。反之,则不然!”
就如他会动手给他做面条一样,讨好他,只为了换他心软,让他饶了苏言罢了。
莫尘听了,嘴巴动了动,轻声道,“侯爷,不管怎么说,小公子对苏小姐这份孝敬,都证明他是一个仁孝之人。总好过那些心无父母,无情无义的人。”
心无父母,无情无义?
听到这字眼,宁侯抬眸,“你这是在说本侯吗?”
闻言,莫尘心头一跳,随即跪下,“侯爷恕罪,属下绝无此意。”
宁侯轻哼一声,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函,又漫不经心的看一眼。
发现呆呆人虽不大,可字倒是写的不差。特别是‘父亲’这两个字,看起来力道最足。
他写这两个字的时候,说不定是咬着牙写的。所以,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找茬,这明显是找茬!
明明是苍劲有力,怎么就成了咬牙切齿了。
“他什么时候能到?”
“回侯爷,根据行程,小公子后天应该就到了。”
“待他到了就可以启程了。”
莫尘听言,心头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