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许久之后,荼蘼缓缓开口:“我就说为什么他离开的那样匆忙,即使被我顺走了挂在腰间的百宝囊也没注意。那柄木剑就是放在百宝袋里的,里面还有很多珍稀的药材。倒是让我发了一笔小财,不过你不是说拿剑是上一任妖王的武器吗?那剑是神木所制,一般的妖族应该无法使用吧?”荼蘼想了许久之后终于是想起了什么,灵力对妖族的妖力有着绝对压制的作用。一代妖王是怎么使用那木剑的?这完全不合理啊。
“你这年纪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上一代妖王那是妖界灵族的族长。而灵族本就是妖界之中的一个异数,修炼的本就是灵力。那柄燧木木剑在他手中可以说无往而不利,斩杀了不知道多少身负重罪的妖族。而在他飞升成神的那一天,燧神木剑被他留在了妖界。原本这样的神器应该是有缘者得之,时间一久,就不知道流落到何处了。”黑曜随手捡起一根木棍,一边伸过去搅动着热烈燃烧的篝火,一边淡淡的开口。
“那你俩也都不是灵族啊,干嘛硬是要询问我那木剑我是从何得来呢?”荼蘼这就更想不明白了,不能使用灵力,那柄木剑对于两人来说就是一废物。
“小姐,你好好想想。那可是神器,就算不能亲自挥舞一下。也想知道他从而来,又被你这个不识货的随便给了一个凡人。”想到这里黑曜就没好气的瞪了荼蘼一眼,这丫头这是有够奢侈的。
终于听完故事之后,云森终于是想起自己已经烤了很久的烤鸡,可是等他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翼而飞,转头看向荼蘼的时候。只能看到从荼蘼嘴里吐出来的最后一块骨头,那是啃的干干净净。一点肉末都不剩下,云森顿时愣住了。手颤巍巍的抬起来,指着荼蘼。那样子跟荼蘼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荼蘼还恶劣的朝他拍了拍自己吃的圆滚的肚子。
云森立时顿觉一口气结结实实的堵在他的胸口,把他给堵的差点没憋死。不断的深呼吸着,试图安抚着自己快要暴走的脾气。转过头不去看荼蘼,生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掐住荼蘼的脖子。荼蘼开心的坐在地上左右摇晃着,那嘚瑟的模样让黑曜忍不住莞尔。
“云森,再去抓两只野鸡来。”黑曜淡淡的开口,要是他再不把两个人分开的话,恐怕两个人下一瞬就要打起来了。
云深只能认命的听从黑曜的吩咐,转身走向一旁的密林之中。不多时便是又带着几只猎物回来,这次带回来的不是什么野鸡、野兔什么的了。而是一头长着花纹的成年花豹,那可不是一只猫,一只狗这么简单的事情。那烛花豹的体型都快有荼蘼的两个长了,荼蘼被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身边的死豹子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跳到黑曜身后躲着,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黑曜的衣衫。
看见荼蘼这样子,云森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看见荼蘼害怕他想再进一步的捉弄一下荼蘼。他伸手拔出挂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带出凌凌寒芒。一看便是知道那不是普通的东西,下一刻荼蘼被云森的动作吓得直接把头埋进了黑曜的后背之上。突然传来的温热之感让黑曜浑身一震,而他冰冷的体温也让荼蘼吃惊。那是近乎冰块的温度,即使是妖界一些本就是冷血动物的的妖族身上也不会出现的温度。
一时之间,荼蘼竟是忘记了云森将匕首伸向那头花豹。一刀下去,带着白气的鲜血喷溅出来。真是血腥无比,也让荼蘼难受的可以。现在埋首在黑曜的后背之上她竟是有些安心起来,不再想着那有些恐怖的画面。只是在慢慢思索着黑曜的体温为何这样低,为何在身体相触碰的一瞬间那种特别的感觉再次袭来。
过了很久,在荼蘼出神已经不知道多久的时候依靠着的人突然动了动:“云森,清理干净。”
听见这话,荼蘼的嘴角弯了弯。而云森则是犯了一个大白眼,他感觉到了自家主子朝自己投过来的,那个有些渗人的眼神。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这么吓唬荼蘼的话。不等荼蘼自己出手,自家主子就会亲手好好教训自己一顿。
云森忍不住腹诽荼蘼为啥偏偏叫了这个名字,为啥本体偏偏是那种花朵。搞得自己这个跟在主子身边已经如此年月的得力助手竟然比不上这个刚刚遇见的小丫头了,一想到荼蘼把自己抓的猎物都给吃掉他更是气愤不已。
“好了,都处理好了。还真是个经不住吓的小丫头,这么点事情就能害怕城这样。”直到云森没好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荼蘼才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四周扫视一遍。在确定真的清理干净之后,她这才慢慢走到一边坐下。眼睛紧紧盯着不断跳动的火焰,思维渐渐回笼,她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荼蘼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认真烤肉的云森。她想起了之前不过瞥到寸许的红色纹路,那纹路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依稀还记得其所代表的故事与传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虽妖力不及你们俩高深,看不出你俩为何妖族。可是你……应该是昆仑奴吧?”
荼蘼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她。云森手里的匕首都是又握紧了几分,半晌之后才扯开嘴角,有些慢吞吞的开口:“昆仑奴?什么是昆仑奴?”他一边装作不解的问着,一边拿着匕首一点一点的割开烤着的豹腿。这样能更入味点,可要是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他的刀法及其凌乱,章示着他七上八下的心绪。
听到云森的反问,荼蘼笑了。笑的可开心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在云森一时放松心神的时候,荼蘼大步跨出。瞬间来到云森的面前,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魔爪,云森只感觉脖颈一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荼蘼给扯开了,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皮肤之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在火光之下很是显眼,这下子云森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
“昆仑奴,上古众神族的奴仆。原本只是普通的凡人,只因为被神族选中。从此便是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以灵力勾勒的,密密麻麻的纹路。据说是上古神帝大人所制造的一个强大的聚灵阵,而这个聚灵阵与普通的聚灵阵所不同的就是其所凝聚的灵力不再是无主之物。而是能够供给其载体使用,也就是说昆仑奴从此拥有了和神族,仙族一样的能力。只不过不及其两族强大,有着一定的局限性而已。在上古天地大战之时成为神族的兵卒,为神族冲锋陷阵。几近灭绝,在六界初定之时。神帝念其功绩,给予了神族的身份。而那强大的聚灵阵法也成为了他们昆仑一族的血脉传承,你这纹路如此清晰深邃,你的天赋应该不差吧。”荼蘼的声音淡淡回响在两人的耳边,这一刻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之声在附和着荼蘼所说之话。
时间不知道流逝了多久,在荼蘼已经把能看见的纹路看的仔仔细细之后许久云森才淡淡开口:“你既然知道我族已经成为昆仑神族,那你为何还要称我为昆仑奴?”云森转头看向了荼蘼,那一双原本漆黑的眸子慢慢转换。金色慢慢覆盖,其中浓郁的杀意正在涌动。
听到这话荼蘼笑了,笑的很温柔。可那抹笑容却也有着一丝破败:“我们都一样,何必去在乎那些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荣耀呢。”说完这话,荼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双瞳之中倒映着摇曳的火焰,可是眼瞳深处的冰冷却那样厚重。
云森与黑曜对视一眼,都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黑曜在不想看到如此落寞的荼蘼的理由之下缓缓开口:“为何这样说?”
“我叫荼蘼,本体乃是一朵荼蘼花。六界有三大神花,鬼界的曼珠沙华能通阴阳,逆生死。仙界的金莲,支撑着整个仙界存在。而神界的便是荼蘼花,那菩提境中除去菩提树唯一的存在。那高高在上,能够肆意妄为的荼蘼上神。而我只是不知道那荼蘼上神什么时候遗落在这妖界的一颗种子而已,应该丛没想过我会成为妖吧。我从有意识起不论是何种族,都对我厌恶至极。对我更是欺负到底,我虽然天赋不差。可还是受尽欺凌,因为自己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不想把我经历过的又加注在别人身上。我对那个老道士说我从未杀生,也并不是都是骗他。我是真的从未伤过任何有灵识的,或者任何已化形的妖族。”说到这里荼蘼停下了,她说不下去。她真的不明白,为何自己从未做过任何的坏事。可是老天却要这样对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