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小姐似乎变了,虽依旧是那番清冷的模样,但她开始不那么令人感到心疼,她的嘴角有时会挂上笑意,甚至,她竟答应了她和九王爷之事,她不明白这种转变是何种原因,但她觉得开心,若她不曾感到一丝快意,她们这些人,终究不能安心活在这世上!
因为应了血琉璃,元沐裳不得不更衣带着她去了皇家的练场里,沅清外出查探洛云一族的事,所以并未带她。
承帝听人报备元沐裳到时,微有些诧异,差人将元沐裳叫了来,在他身后落了坐。
元沐裳身形不矮,但一副瘦弱的模样,脸色也很苍白。儿时母后将她从狄妃娘娘那里带过来时便瘦得不成人形,养了许久才养得像是个活人,他那时看她那副模样甚是吓人,常不敢靠近她。那时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如今竟长成了他再也不认识的模样,他还未来得及与她亲近,便早已与她疏远了……
元沐裳走到承帝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脸上的银色面具一副拒人的模样。承帝笑了笑:“听闻皇妹前些时日生了一场大病,皇兄朝中事物繁忙,竟也未来得及差人去探一探你。”
元沐裳嘴角敛起一抹柔和:“沐裳如今无碍了,皇兄记得沐裳,沐裳已很感激了!”
承帝仍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二人之间竟也无话可说,便点了点头,让她入了座。
血琉璃换上一身婢女衣衫,头顶两个小髻,虽是普通打扮,但仍挡不住那周身魅惑之气,承帝无意扫过元沐裳身后,眼瞳猛地瑟缩。
“皇妹为人清冷,身边婢女也是不俗,不知这位姑娘出自何方?”
血琉璃身体一滞,试图将头低到脚边,却仍挡不住前面那道炙热的目光。
元沐裳淡然笑一下:“是沐霖给我派过来的,据说是狄妃娘娘带过来的。”
哦?洛云的女子?承帝眼中的炙热逐渐淡了下去,想起狄妃那时狰狞的模样,升起的念头打消了去。
血琉璃终于松了一口气,甚是感激元沐裳,但仍是感到忧心,连下方心心念念的比试都没有心思去看了。
场中共十人,这已是昨日比试过后胜了的,今日再由这十人轮番比试,最终分出个一二三等。
这一场是一身形壮硕的男子,像是北族之人,力气很大,对方全然招架不住,没出几招,那对手便被摔翻在地,很难再爬起来。
承帝见元沐裳饶有兴趣地模样,侧过身来同她讲解,道那是北疆王的长子,自小力大无比,曾一人空手打死三头猛虎,此次武举,他是最有望胜出的那人。
元沐裳耐心听着,也打量一番那北疆王长子,力气的确非常人能比。
“他那对手是个猎户,虽习得一身武艺,但终究不成气候。”承帝摇着头,对那猎户一副失望的模样。
元沐裳应和笑一下。
承帝反倒来了兴趣一般,同元沐裳一一介绍着接下来比试的人,其中不乏有世家子弟,但寒门出身也有,如血琉璃听过的,这场武举的确不同凡响,有几个不俗的。若能胜出,此次的胜者多半能列入军将,飞黄腾达!
比试已将近一个时辰,比了已有六人。
第七人一身黑衣,和他比试之人是上一场的胜者,袁胜右将的二子袁远,自小长在军中,自带一身杀气,但这身杀气在对上对面的黑衣之人时仿若被压了气势,袁远感到一股威胁之力,不禁后退一步。
对面的黑衣之人只抱着一把剑,浑身气质收敛,没什么威胁的模样,但那一双眼睛,无论再怎么隐藏,却仍是暗藏冷冽之气。
袁远握紧了手中的刀,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气弱。
“那是左相引荐的,据说乃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手下之徒,名曰燕无影,武功很高,但前两场未见他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可能暗里还隐藏着身手。”
承帝靠近元沐裳,仍同她解释。
元沐裳垂了垂眼,又抬起看向那一道黑衣,似是感受到了这方的目光,那人向这方看了一眼,却又不着痕迹地转了回去。
燕……无影?这是他原本的名姓?
元沐裳身后的血琉璃在看到那人时瞳孔猛地瑟缩,燕澜?他为何会参加武举?那日沅清说他果真没死时,她便有些不安,那人虽向来无话,恨不得将自己藏为一道影子,但他是极有心思的一人,即使他入了公主府许久,她也自认从未看清过燕澜那人,她总觉得他不是寻常之人,那场大火她本也为他惋惜,但他如今竟果真回来,还如此光明正大,他到底要干什么?!果真如沅清所说,他是来复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