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殿出来,元沐裳带着一行人便准备进宫。
向来是沅清与门外的两个侍卫跟着,只是其中一个侍卫却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下一刻身子便被定在了地上,动不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黑衣自然地换到他的位置上,一行人就此离去。想要开口,无奈被封了穴,只能喉咙里哼哼两声。
沅清似是发现了什么,稍转头看一眼,却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并未开口。
宫里的宴席向来奢华,美酒佳肴自不必说,舞娘伶女皆是专门培养出来的,就连脚下踩的,都是淮南国进贡的无价织品!
宴席已经开始,朝中众臣作陪,夙南疆已是入席,此时是在宫里,人也着实收敛了许多,正襟危坐,执着酒杯独饮。
只是承帝并未宣布开席,怕是还有人未到,只是能让众人乃至皇上等的人,也只有那人,左相沈千域!虽名左相,却无右相相对,本就是一人独大,却仍要立个牌坊,加个左字!
元沐霖坐在元沐裳的左侧,想要开口,但对方眼神一直未向这方,沉吟片刻,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夙南疆的眼神有意无意向元沐裳这边扫着,凝眉的除了元沐裳,还有她身后的燕澜。燕澜去找过夙南疆,元沐裳是知道的,只是两人发生过什么,怕是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燕澜皱眉,倒不是在意夙南疆的眼神,而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女子面前的酒壶,皱眉沉思。随后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酒壶,将其放到了元沐裳桌上。
元沐裳凝着突然被换的酒壶,微愣一下,随后转回正常。
姗姗来迟之人大步流星迈进了殿,沈千域躬身作揖向承帝请罪,承帝笑一声无碍,让人落了坐。
“夙将军千里迢迢向我国送来喜帖,可见诚意之重,长公主大婚之日朕定当派人前去恭贺!”承帝转向夙南疆笑道。
元沐裳眼中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寻了这么一个借口。
“国君交待在下定当亲自将喜帖送到,南疆自是不敢怠慢……只是,除了喜帖,国君交待我前来,还有一事!”夙南疆一字一句吐着,鲜有如此正经的时刻。
“夙将军但说无妨!”承帝挥手道。
“咫国与东垣向来交好,只是不日前在下鲁莽,私自招兵,惊了您方边境守将,险些开战!我国君自是降罪,南疆甘愿受罚,只是,此事南疆却另有隐情……”
夙南疆话锋一顿,眼神有意瞟向元沐裳这方,众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元沐裳。
元沐裳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直迎着夙南疆的目光,不露怯色。
夙南疆却是勾唇,转向承帝:“此事源于一封信!直言皇上您有意开战!南疆之举,实属自卫,没想到反遭了奸人利用!”
承帝面有不善,此人果真口无忌惮:“朕并未下过那般命令!”
夙南疆连忙起身:“南疆今日亲自见了,这才知道皇上宅心仁厚,更加确信那信是奸人的奸计,意为挑拨两国的关系!这也是我国国君担忧之处,特派南疆前来说明情况,莫让那奸人得逞!”一番话不卑不亢,句句将责任推到了那所谓‘奸人’头上,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只是,他今日之意,怕不在此!
“在下今日带了那封信来,其上笔迹清晰,若是仔细辨认一番,说不定日后能作为证物,拿了那奸人!”义愤填膺,好似那人就在眼前一般!
“哦?夙将军不妨拿出来看看!”承帝紧接着应承。
沈千域后来才到,却并未错过分毫,冷淡在位子上坐着,只盯着自己杯里的东西,恍若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站在元沐裳身后静静看着,沅清心知是场阴谋,只是却不知这谋,阴的是谁!
再看身前之人,只淡然坐着,摇着杯里的清水,冷眼看着这一切。
上位之人细细读着呈上去的信,逐渐皱起了眉,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沐裳所在的方向,手中的信纸被捏得起皱。
“皇妹不妨也看看这封信。”承帝语气不见怒意,很是平淡,只是那紧攥起的手,却仿佛在隐忍。
“沅清,去拿过来。”女子淡淡开口。
沅清接过太监手里的信递给路元沐裳。
拿着信扫了一眼,元沐裳垂眸:“是我的字迹。”
这一句话令在场众人屏息,这,是公主的字迹?这不等于承认这信是五公主写的吗!
承帝眼神微眯,心中已闪过万千思绪。
“是五公主的字迹,就代表此信是公主殿下写的?”一道冷嘲声自前方升起,众人又转向前方,见是左相,皆相视一眼,不明所以,左相可不像是会管闲事之人!
“冷某只是就事论事,皇上择善而听便是。”沈千域随后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