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怜轻笑一声,终究还是有了反应,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罢了,今日就让她静静待一会儿,原本这竹林就是为她而设的清净之地,只是她却更愿意待在那冷冰冰的公主府……
相对无言,竹林中鸟飞起的声音格外清晰,清冷的暗香与翠竹的幽香缠绕,却终究融不到一起。
沅清踏着步子进了竹林,手中握着一柄短箭,箭上插着一封信,显然并未取下过。
看向竹林里相对而坐的两袭白衣,沅清皱了皱眉,若不是事情紧急,她不愿在此时打扰公主!
“殿下,是左相!”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女子,沅清语气里带着凝重。
将插在短箭上的信抽出来,女子轻笑,似是意料之中。
看了看信的内容,元沐裳起身向医怜告辞,白衣飘然离开了竹林。
医怜眼中映着那抹白衣,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去,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在殿前再见到燕澜时,元沐裳凝了凝眉,不解他为何还在这里。他本就为护连辛才入的她的公主府,如今连辛也入主连府,他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不是吗?元沐裳这句话也着实问出了声。
血琉璃正好从后面走了过来,听到元沐裳的话,暗道一声不解风情,小姐再这样下去,他们这公主府,怕是招驸马无望了!
“受连辛所托。”对面之人眼色一黯,紧接着出口解释。
血琉璃更加鄙夷,这更是木头桩子一个,受连辛所托?连辛那小丫头能托得动您老人家?
“我府里不养闲人,琉璃,带他去红营。”女子交待之后便直直迈过燕澜,进了殿里。
血琉璃步子一顿,莫名被点名很是无辜,反应过来女子的话,微哑的声音哀嚎一声,小姐要把这么一尊大神放到她红营?扫过燕澜冷漠的眉眼,血琉璃突然想起他带连辛到府前的情景,她可是亲手把他毒晕了带到牢殿,看着人把他绑起来,之后亲手喂了他毒药的!
脸上瞬间换上了热切的表情,躬着身子看着燕澜:“燕公子这边请……燕公子气度不凡,小姐常夸您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定然不计前嫌!日后来我们红营还请多多指教……”魅惑的声音里满是讪媚,然而黑衣只凝了凝眉,越过她聒噪的声音,直直出了正殿的院子,血琉璃紧跟了上去,红衣飘散浓重的香气,伴着微哑的声音,誓要纠缠那黑衣。
只是血琉璃并没有意识到,女子只说带他到红营,却并非安排职位,在血琉璃的意识里,却是好生招待,不得亏了他!个中缘由,恐怕只有血琉璃自己明白了!
清仙楼,看着对面的紫衣,元沐裳有一瞬间失神,上一次来这酒楼,对面之人执杯独饮,一壶酒不清不淡地见底,最后冷冷评道酒一般。挑剔也不显在脸上,比她还怪!
“只是小喽啰而已,也值得公主你这么大费周章?”对面冷嘲的声音唤回了元沐裳的神识,突然觉得对面之人如此聒噪,还是那黑衣默然一些更好……
“不劳左相大人费心。”女子低嘲一声。
对面之人眼神微眯,靠外椅背上懒懒开口:“连大人着实有些冤枉,曾来找过我,不过被我挡回去了……听说你救了一个孩子?”对方懒懒靠在椅上,霎是不解,女子竟还会救人?那连之启也算是倒霉,惹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左相大人想多了,内鬼二字,大人应该想得明白,那孩子是连之启的亲生女儿,被自己的女儿背叛,看他痛苦,比任何方式都解恨不是吗?”女子勾唇冷笑。
看着女子嘴角的寒光,对面之人冷嘲一声,他还真是高看她了,心狠手辣的女子,心善一词,怕是永远用不到她身上!
“左相大人费心相邀,不是为了告诉沐裳您与连大人毫无交集吧?沐裳从未误会!”女子阴阳怪气嘲讽。
对面之人冷漠地扫一眼女子,看到其左半边脸上的银面,眼中嫌恶一闪而过。“公主多心了,这世上值得某解释的人,怕是还未出生!”
将手中酒杯冷冷一掷,在桌上响起叮地一声:“公主知道我的能力,所以还是收敛一些为好,那些小喽啰收了也就收了,千某不与你计较,相信公主是知分寸之人,绝不会,得寸进尺!”
话尽,人已起身,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待人下楼走远,元沐裳勾起的唇缓缓收回,恢复一向的清冷。轻叹一声,她道那些梨园的戏子神奇,戏台之上演绎人间百态,如今才知不易,她只扮了一刻,便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