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递到她面前的三道银针,元沐裳轻勾了勾唇,是啊,那三人说疼她爱她,却又何曾真心护过她,她竟如何对那三人信任至此,以至于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沅清,她失忆之前究竟是如何一人,竟是那般死性子,没有丝毫决断,只凭着一颗真心,以为自己眼里看到之人,便是对自己好的人……
将三根银针接过,元沐裳放入了自己袖中。
“好。”
若是她做出违背她之事,她便将这三道银针,一根刺入她血脉,另两根,刺入她自己心口,以惩她识人不清!
马车在城门前被拦下,沅清推开一条缝,将手中左相留下的手令给守城之人看一眼。当初她们离开都城,乃是擅离,如今都城众人恐怕连五公主失踪也不知,只当她嫁入将军府,便在深阁之中,闭门不出,如今若是从城外回来,怕是说不清楚,不得不说左相竟也替她们思虑得周全。
驶入城门,元沐裳再次将车门推开,如今脸上没了面具遮挡,反倒比以往少引人注意,如沅清所言,若是此时她戴着那一副面具如此推开窗子,恐怕都城众人便都知晓了她的身份。伸手抚上左脸,如今脸上没有沅清所说的那道疤痕,而那狰狞的烙印,也并非如桑婆婆所言,是她与李九千方百计为她寻药除去的,而是……医怜?
“回去之后,我们去一趟桃林吧……”
她该去同医怜道一声谢的。
沅清看她一眼,轻点了点头。
恐怕不止是医怜,还有琉璃那人,若知殿下此时处境,她怕是会怪她……
将军府门口,守卫远远地看到马车,见仿若是冲着将军府来的,却也不知是何人,依旧在府门前立着,待马车果真停在了门口,赶车之人他们并不熟识,只得摸了摸脑袋,上前询问车夫一声来人。
沅清看一眼元沐裳,得了元沐裳示意,将车门推了开来,下了马车,转而去接元沐裳。
守卫却是不识沅清的,当初元沐裳与燕无影二人大婚,沅清是被派往洛云各处传消息的,一直未曾来过将军府。只不过守卫不识得沅清,却连从马车上下来的元沐裳也是不识的!
当初她一直覆着银面,如今取下了,不怪守卫不认得她。
恭敬地上前问元沐裳一声,沅清上前一步,挡了挡守卫,冲他挑了挑眉:“怎么,公主殿下只不过出府踏了个青,你们便不识了吗?”
公,公主?
守卫惊一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意,公主明明早不在将军府中,是将军让他们封了口,对外只交待在阁中不便见人,如今怎会……
再仔细看一眼元沐裳,公主的面具只遮着一半脸,那另一半他们却是识得的,只看右半边脸……
守卫惊呼一声,猛地半跪在地,抱拳叫一声公主殿下!
就算他们对当初公主是如何离府之事有所耳闻,但如今五公主既安然无恙回来了,且不说皇上和将军将如何待她,但此时却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轻待的!
将人一人迎着元沐裳,另一人连忙进了府去喊司徒管家,如今将军在军中,也只能让司徒管家来定夺此事了!
元沐裳也不急,迈进府中慢慢走着,等他们去叫人来。只不过刚进府中,便见是处红绸灯笼,仿若有什么喜事一般。
守卫支支吾吾的,犹豫半晌:“是,是皇上给将军赐下了婚事,再有十日便要将二人纳进府中了……”
挑了挑眉,元沐裳看沅清一眼,若是当初承帝与左相尚且信任燕无影,她离开了将军府,他们为了抚恤他,为他再另说一门亲事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如今他们既已互相猜忌,如今这新妇入门,恐怕非抚恤那般简单了……
“我皇兄赐的,乃是哪家的姑娘?”
守卫眨了眨眼,低着头回道:“是赵司马家的小姐,名为赵音音的!”
元沐裳皱了皱眉,却是不知此人。若她如今记得,与赵音音也算是认识,当初还同燕无影一道,如果赵林赵司马家里作过客。只不过如今她却是不识赵音音,当时在她身边之人也是栀娘,沅清便也不知当时发生过何事!
如今元沐裳只是在思虑,若是为制衡燕无影,承帝派这名女子,恐怕不是诚心撮合这一门亲事,为让他们二人郎情妾意的,若是如此,这赵音音,可能算作左相给她派来的帮手?
“公主殿下?可果真是五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