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有人吗？”福双青和严锦平走进大开的一扇门里。因为是兄弟两家，所以一共有两扇大门，从外面看像是相连的两间房子。房子造的年份已经有点久了，在水泥墙面上铺的蓝砖都开始发霉以及碎裂，但是没有人进行维修。
走进大门后，房子里面黑漆漆的，从福双青站的位置可以听见天井那边有传来切东西的声音。严锦平走在前面，往天井的方向走去。
天井的地面是水泥地，一前一后，分成两个部分，离厨房近的地方有一个排水沟，福双青看过去，上面还飘着青菜梗。
赵成坐在天井的后半部分，那里有一个小烟囱砌在墙里。在小烟囱的正下方是一个水缸，一口井在水缸的旁边，井盖上放了一个满水的木桶。赵成就坐在水井后面，右手一把刀，左手拿着一捆草。他正坐在地上切草。
严锦平注意到赵成右脚的裤腿空空荡荡。赵成是一个残疾人。
“赵成，我们是村委会的人。”福双青上前去介绍他们的身份。
“你们好。”赵成抬头看了一眼福双青和严锦平后，继续低头切草，神情冷漠。“养猪场的事情王和美过来和我说过了。我同意。你们的意见书拿过来吧。”
福双青和严锦平目目相觑，赵成这么明事理的吗？
严锦平从背的双肩包里拿出意向书递给赵成。赵成在衣服上把手擦干净之后，一笔一划地在意向书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们走吧。”赵成不再看两个不速之客，继续低头切草。
“赵成，赵毅家的猪……”严锦平收好意向书。
“我弟家的猪不关我的事情，但是他家的猪都是俺们娘和小彩一起照顾的。签意向书的事情，你可以问他们。”赵成虽然冷漠，但是说的话却都是真心实意。
“赵毅家的门关着。”在他们进来之前，只有赵成家的门时开着的。
“俺娘和小彩出去割草，下午一点左右回来，你们要是愿意就在门外等。”赵成把地上割好的草抱进竹筐里，“我要去喂猪，不送你们出去了。”
赵成背起竹筐，拿起拐杖，往后面的土房子走去。前面的房子是新造的房子，后面却是老房子，没有多余的钱翻新。猪崽们就养在后面的土房子里。他挖了化粪池，也没什么人来为难他这个残废。
既然赵成已经签好了意向书，福双青和严锦平也不再多留，开口告辞。
“赵成和赵毅真的是兄弟吗？”严锦平想起赵毅盛世凌人的模样，很难把赵毅和身强力壮的赵成联系在一起。可惜，赵成的右腿被截肢了。
“我也常常想，要不是因为救赵毅，赵成也不会被车撞，更加不会被截肢。要是赵成没有截肢，他就可以去上大学了。”福双青想起福成跟他她说过赵成因为被截肢的事情心灰意冷，即便收到了大学通知书，也没有去上学。谈好的女朋友也吹了。
好好的人生因为赵毅这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毁了。赵毅现在还至少有个女儿，虽然老婆因为忍不了赵毅的窝囊逃走了，连女儿也没有带走，但好歹赵毅还有一个顾家机灵的女儿，比赵毅大两岁的赵成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