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墨景珩给的定心丸,心中忧虑少了,裴子宁心情不似先前那么郁结,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那位爷是个好的!这运河过往的船只上总有些缺医少药的,人病了不是寻个地方丢下就是等病死直接丢进运河里。”
大娘一直在运河上讨生活,这样的事情可没少见。见裴子宁一副小厮打扮,又与墨景珩身边的人不同,便明白裴子宁与他们毫无瓜葛不过是搭着他们上京。非亲非故能这般厚待,已是气量不凡。
“恩!”裴子宁轻应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多少溢美之词放在他身上都不过分。
清冷矜贵一表人才,身在高位却懂得体恤旁人,不沾花惹草一心记挂心头之人,这样的男子是多少大家闺秀的春闺梦里人。
春闺梦里人……裴子宁的脑中不自觉划过几次与他亲密接触的情景,顿觉脸热。她与他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若是旁人知晓她是女子,怕是要牵扯不清。
牵扯不清,裴子宁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她一个乡野女子无家世无背景,还父母不详,想高攀怕是为妾人家都嫌门第太低。
他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她与他又有几番ai昧接触,若说没有一丝动心却是违心之言,但理智早已将那一丝心动淹没,化作了敬畏和感激的讨好。
船在波澜壮阔的运河上行走,裴子宁在寂静的舱房内养着,日日药不间断。
也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裴子宁现下每日的呕吐次数少了些,但是昏睡的时间长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醒的时间极少。偶尔醒来见到大娘或者丫头,说不了两句话便瞌睡的厉害。
若说晕船之症见好,脸上气色会好上一些,人也会更有精神。可裴子宁的脸上毫无血色,身子看着比之前更瘦了,形销骨立的都快瘦脱了形。
舱房昏暗,大娘日日见着也不易发觉。还是景松今日记起她的病,过来瞧瞧才发现她这样实在有些不好。
“简宁,你醒醒!”景松初时见裴子宁睡着,只是轻轻的唤了两声,见她没啥动静这才上手稍稍用力推了她几下。
“景松?”裴子宁晕迷的脑子不清醒,只隐约看清个人影气若游丝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这会无事,便过来看看你。你觉得如何?”景松满脸担忧的问道。
裴子宁想要起来,手撑着床却是半点力气也无,反而因这一番折腾喘的厉害,似乎有些不呼吸不过来,脸憋的直泛青。
景松瞧她这样,哪里还不明白,脸上顿时现出担忧,“你这样不行,我现在去找王大夫。再这么养下去,人都要没了。”
裴子宁伸出手想阻止,最后还是收了回来。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现在这种情形确实有些不好。
前些日子还可以说是身体虚空的厉害,多睡才能养好身子。可她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睡着时还是早晨,醒来却已经是傍晚,有时夜里睡着,醒来已过午。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她觉得她的身子不应该如此,即便不能减少晕船的反应,也不至于晕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