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一道极瘦小的身影飞速窜入珩王府后院一处房间里,扑棱着翅膀吸引着旁人的注意,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很快便有人从它脚上取下竹管,将之放飞后那人迅速去了前院墨韵堂。
“爷,别院传来消息。”景松踏着急切的步伐迅速将手里的小竹管呈递到墨景珩的面前。
墨景珩波澜不惊的面容僵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担忧。随后接过景松手里的竹管,抽出里头的信纸。
景松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竹管,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若他方才没看错,主子抽出信纸的手似乎有些微微发颤。
其实景松也可以理解,夫人如今就是爷心尖上的人,磕着碰着都心疼的不行,更何况夫人还差点溺毙,至今昏迷不醒。
这消息是好是坏,谁能知道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轻薄的信纸,却沉重的让墨景珩有些喘不过气,心头不由的生出一丝慌乱。
那日他原打算去护城河边远远的看她一眼,若是能与她一起放水灯自是再好不过。在岸边寻找了良久不见她踪影,他以为她已经回去了,随后便将水灯放了,抬眸的一瞬间却见不远处的一艘画舫有人落水了。
阿宁受伤之后几乎与他朝夕相对,她的身形姿态他再清楚不过,脑中顿时明悟那就是她。
她落水了!他的阿宁落水了!
墨景珩来不及多想,直接跃入水中朝画舫游去。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身上的余毒没排干净且还有伤,一落水不是要她的命吗?
幸好画舫离岸边不是太远,墨景珩很快找到已经沉入水底的裴子宁,但是因为落水太久,无法呼吸,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神更是迷离的仿佛随时会香消玉殒。
带着她游回岸边的路程是那么久,久的他以为永远游不到岸。又是渡气,又是替她按压将腹腔内的积水排除,好一番折腾之后,她的眼神虽然依旧迷离,却不是让人绝望的死寂,尚存一丝意识。
“裴世子似乎已经猜到……猜到你没受重伤……”他不知道她是已经认出他来,还是心理一直记挂着他的安危,精神涣散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信纸很短小,上头的字也只有寥寥几字。
“夫人已醒,精神尚可!”
堵着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墨景珩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面色也不如方才那般凝重,清冷的眼眸掠过一丝柔情。
景松一直提心吊胆,这会见主子还能镇定自若的坐在榻上,心中便有数:夫人无恙!
“景松,你安排御医替夫人诊治,但是绝不能让御医知道夫人的存在。”此番落水,她的身子怕是更加不好,不仔细调理,日后只怕寿数难长。
“是,属下一会亲自去安排。”此事景松不敢交由他人来办。
墨景珩略微思踌了一会,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冷厉的说道:“宁七,半个月后本王要见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