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宁原先也只是想随意看看脂粉摊上胭脂与她制作的相比如何，失望之下大娘叫住她，顿时挑起了裴子宁的好奇心，停驻下脚步。
“小姐，这摊子如此粗鄙，能有什么好东西？”白薇早早便瞧见这摊子上的脂粉比起夫人制得的可是有天壤之别，多看一眼都要洗眼睛。
裴子宁低头垂眸看了白薇一眼，好端端的白薇为何唤她小姐？
“这位姑娘说话奴家可就不爱听了，烂船还有三斤钉，摊子简陋不代表没有好东西。”
俏丽的大娘急忙将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景泰蓝胭脂盒，“姑娘瞧瞧，这可是上好的胭脂，江南富贵人家的女子都用这些，奴家听说宫里的娘娘们也在用这个，卖的可紧俏了。”
裴子宁隔着薄纱帷帽仔细瞧了一眼，这胭脂比之摊子上的确实好一些，大娘说的那般神乎其神确是没有的。没肉眼可见颗粒，粉却不细腻，看着油油的用着只怕不是水润透亮，油腻腻的反而令人觉得恶心。
她从江南来，各家女眷喜欢什么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大娘手中的莫说宫里用惯了精贵好物的娘娘，就是一般富户豪绅的女眷都看不上。
“大娘，你这胭脂多少钱一盒？”
“姑娘，我瞧着你也是识货之人，这胭脂可是好不容易托人从江南带来的，就算你二两两银子一盒。”
摊贩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大娘见裴子宁身上穿着藕荷色裳裙，虽然素净但是料子却极好，想来非富即贵，要价自然就高了些。
“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呢？”白芷呸了一口，一脸的嫌弃。若是从前没见识过夫人做的胭脂，她看到大娘卖的这个或许还会觉得如获至宝，如今只觉得粗鄙不堪，用在脸上都担心脸烂了。
“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东西自是一分钱一分货，这摊上也有的便宜的，可您也看不上不是？”
俏丽的大娘经营摊子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是不会将白芷的话放在心上，依旧笑脸相迎。
裴子宁偏头在白薇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声音极小，显然是没打算让其他人听见。
白薇讶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裴子宁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可思议，随之微微颔首转向了大娘。
“大娘，我就是个侍候人的奴婢，不知大娘可否替我介绍些便宜好用的胭脂。”
摊子上不止裴子宁她们几个，大娘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听见白薇说话，微微抬头看了白薇一眼。
“这一溜的侍女图三钱银子，描画山水的六钱银子，画着素雅花卉的八钱银子。”
白薇听罢朝裴子宁点了点头，这价钱还算公道，以往她用的就是这样的。
“白薇！”裴子宁微微拧眉思踌了一会，低低的唤了白薇一声。
白薇立刻会意，袖袋内掏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胭脂盒来，打开盖子递到了大娘的面前。
“大娘看看，这胭脂如何？价值几何？”
今日人多，大娘有些忙碌，客人买了东西她正忙着收银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白薇手上的胭脂盒，顿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