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朱瓦,翘角飞檐,处处亭台楼阁,三步一景,五步一宫门,处处透着华丽的威严,这便是皇宫。
含光殿内,德妃娘娘刚从昭阳殿请安回来,先前宫女来禀安王来了,她在皇后娘娘便有些坐不住,寻了个借口便回来了。
“母妃!”安王忙上前迎了迎,殷勤的托着德妃的手朝殿中的紫檀雕花罗汉床走去。
“可去你父皇那请安了?”德妃神色淡淡的瞧了眼身边的宫女,等她们上好茶,便扬了扬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一应宫女包括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都退了出去。
“父皇下朝时,儿臣去了宣室殿的御书房向父皇请安,叙话家常了一会,这才来母妃这。”安王一边将茶盏端到德妃带着护甲的手掌上,一边回答着德妃的话,平日的狂狷邪魅都化成了对母亲的濡慕和孝顺。
“你父皇可曾说什么?”德妃接过青釉的直口茶盏,略略瞥了一眼,并未饮用又将之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安王见之在心头暗暗叹息一声,随之将自己方端起的茶盏放下。“与平日无异,只是让儿臣关心朝中大事之余,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得空去珩王府看看六弟。”
父皇希望他们兄友弟恭,可是身在帝王家,同父同母都能生出异心,更遑论同父不同母。兄友弟恭也只能是在人前,人后还指不定谁要谁死呢。
“珩王此次重伤确实令你父皇担忧,外头传言纷纷,你父皇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申斥靖远候,你可知其中缘由?”德妃虽身在后宫,但她有自己的人脉,娘家也会递消息进来,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否则这许多年她如何能早皇后生下皇子,且安然无恙的养大至今。能荣升德妃除了生育有功,与她在宫中多年的苦心经营脱不了关系。
“儿臣知晓,那不过是父皇盛怒之下的迁怒,靖远侯府也着实冤枉。今日见父皇眉宇之间紧锁,想是墨景珩身子真的不好。”
墨景泓明知父皇担心,却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安慰的话语,并未多说,免得惹父皇注意,以为他不希望墨景珩早日康复。
“今日本宫去昭阳殿请安,皇后娘娘脸色极差,眉眼下的乌青即使用脂粉也掩盖不住。虽还同往日那般与众妃叙话,精神明显不足,嘴角紧抿着也没了往日端庄大气的温婉笑容。”
“母妃的意思是墨景珩已是在数日子?”这几日王御医只去过一趟珩王府,话里话外说珩王活不长,却说不好珩王到底还能活多久。
“珩王福大命大,本宫如何敢妄加揣测。既然你的父皇让你得空时去看看珩王,你作为兄长去看一看也是理所应当。”
德妃说完低垂下眉眼,端起矮几上的茶盏轻轻的撇去上头的浮沫,浅浅的啜饮了一口。
“是!母妃放心,儿臣出宫便去珩王府。”墨景泓端茶呡了一口,目光讳莫如深的看着德妃,嘴角微扯一丝邪魅隐在其中。“墨景珩到底是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