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丞相毕竟在朝中浸.淫多年,一切消息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可这次由不得他不信。珩王府不停昼夜的进出医士,府里浓重的药味散出来,远远的就能闻见,门口的布告更是大张旗鼓的写着广招天下名医。
“父亲,断袖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逼迫珩王立女儿为妃,此次珩王殿下伤重有没可能是他看破其中曲折故意而为之?”
冷若兰不相信智计无双,俊美无俦的墨景珩,她心中认定多年的夫婿会就此消逝。
京中的流言虽有江南传来的缘由,可若没有冷家及冷相的门生在其中推波助澜,声势不会如此浩大,更不会有人借此闹得满城风雨。
“此事确实是为父考虑不当,我们有心旁人有意,珩王才有此种后果。派去江南的人只有少数幸存下来,他们只知当日船沉了,并不知珩王情况如何。你派去的人……亦下落不明。”
“父亲,你怎知……?”冷若兰心中万分讶异,不自觉的端盏欲饮茶掩饰内心的慌乱。她一直以为此事瞒过了其他人,并无第三人知晓。
“你是我的女儿,你什么心思为父怎么会不知?”冷振博轻轻的叹了口气,“据可靠消息珩王回京途中多次遭遇危险,京郊更是遭遇了蛊师以及刺客的追杀受了重伤,之后又被裴家车驾撞上伤上加伤,这才致使伤重难治。”
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申斥靖远侯府,甚至直言不讳的说道若是珩王有个三长两短,靖远侯府抄家流放,可想而知皇上有多震怒,对珩王有多在乎就有多心痛。
“子妍……裴家小姐之事属实?”
冷若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真是有多大胆,就有多大的罪。如此想着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努力多年京中人人知晓她对珩王妃之位势在必得,却从不露半点痕迹,甚至半点逾礼出格之事都无。
“属实,裴家小姐已被靖远候关在佛堂里,只等……结果。”这事传的沸沸扬扬,满京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冷若兰有些糊涂了,不明白父亲到底何意。“珩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女儿……”
珩王若是行将就木,那她的期盼,她的珩王妃之位以至日后的皇后,岂不成了泡影。可父亲分明问她是否希望有一日能将贡品赏给旁人。
这……
一种大胆的念头从她脑中滑过,冷若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住的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女儿……”
冷若兰说着已经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迅速的从眼角滑落。
冷丞相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悔不当初,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一直未开口的冷夫人心疼的揽住伤心不已的冷若兰,“兰儿,母亲知道你对珩王情根深种,可是身为冷家女,身为冷丞相的女儿,为了冷家的世代繁荣,你只能将从前的一切忘掉……”
“那人是谁?”冷若兰的声音在发颤,泪水已经迷蒙了她的眼睛。“父亲可以暂时不告诉女儿,女儿只想问父亲,您的筹谋能否慢一些,慢一些……哪怕是等到珩王……”
冷丞相看着泪水涟涟的女儿,终是心中不忍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