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逸见父亲谈之色变,便知当年之事对裴家来说是天大的祸事,今日之事至关重要,他不得不说。
他前日连夜回来原就该说的,偏偏父亲出门会友,今日晚间才回,事情才拖到这会。
“父亲对今日京中珩王的流言言有何感想?”
早前他也只是当作人们人云亦云的流言,如今看来这流言分明别有用心,甚至京中的一些勋贵世家很可能因此大洗牌。
“珩王好男风,有断袖分桃之嫌?”裴成业毕竟年长经历的事情多,方才一时的紧张也随之淡去不少。
“不错!”裴子逸异常认真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问题。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探子亦有消息来报,此流言是从广陵传回京城。”
珩王多年不近女色,平日也不见对哪家贵女上心。不论是宫中皇上皇后送的,亦或者是臣属的送的各色女子皆被退回。
广陵山高路远,若是有心放纵,传出此等流言也不稀奇!
裴子逸盯着自己的父亲看了好一会,若不是自己在京郊无意间碰见珩王,他也是如此猜想的。
“若珩王回京后,流言久久不散。在此关键时刻,父亲打算拥立谁为太子?”
裴成业回答的毫不犹豫,“自是有能者居之!”
裴子逸顿时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裴成业。若今日他不闻不问,八年前一些世家大族的下场,怕就是裴家的明日……
当今圣上子嗣不丰,也就安王,珩王,睿王三位,若是珩王因断袖之事退出皇位之争,那皇位自是剩下两位的。日后他们裴家会如何抉择他不知道,但是目前严峻的形势已经摆在他们的面前。
“父亲可知如此或许我们裴家就成了明日黄花……”裴子逸仔细斟酌自己的言语,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在父亲的说。
“你这逆子,你……”裴成业被裴子逸这一句话气的怒火攻心,一口气堵在胸口,话都说不出来。
裴子逸急忙替他拍抚顺气,一边宽慰道:“父亲莫气,子逸不是不谙世事蠢人。”
裴成业略一想,逸儿素来稳重懂事,自小到大从未做过忤逆长辈之事,或许其中真有蹊跷。“你继续说!”
“珩王已经回京,且重伤在身。前日我接子妍回京,子妍无意间看见珩王,出了昏招撞上了珩王的车驾,使珩王伤上加伤,珩王丢下话定不轻饶。”
“你们……哎,子妍未免太不懂事!”知晓女儿脾气的裴成业轻叹了一声,“得罪珩王,改日我带着你们兄妹俩亲自向珩王赔罪便是,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不是什么大事。”
“父亲,此事只是起因!后来在京郊的客栈再次偶遇珩王,珩王是否重伤,儿子眼拙看不出来,但是珩王身边坐着一位受伤不便的女子,且珩王对此女极为体贴照顾……”
裴成业能坐稳靖远候的位置也不完全是靠祖宗荫封,立刻明白其中关键。“你的意思是流言或许是假的,且珩王有可能借着重伤之时借此,借此……”
如此想着,裴成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呼吸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