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珩自小习武,加之男子身上火力旺,夏日夜里盖不盖被子倒是无所谓。见她将自己裹成一副蚕茧样,心中升起了逗她的心思。
宽厚的手掌扯过薄被的一角,手劲不大却能扯动一些。初时裴子宁还记得自己在装睡,任由被子滑开一些。他加大手劲,被子滑开的更多,半边身子都露在了外头,裴子宁脑子犯抽直接扯回来了,扯回来了……
墨景珩轻笑出声,不再逗她,免得伤了她。在外侧躺下,从床边的矮几上拿了册书过来翻看。
他的笑声爽朗,在这寂静的夜晚萦绕在耳边,说不出的魅惑,裴子宁只觉得耳朵有些痒,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
人长的俊美无俦也就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天色还早,他有睡前读会书的习惯,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放过书页,一页,一页又一页。
裴子宁佯装睡觉到底没睡着,眼睫的缝隙漏出淡淡的烛光,她知道他也还没睡,正在看书或者翻阅邸报之类。
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缝,眼角的余光瞟向他,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早前她看的地理志,关于蛊毒的。
裴子宁想起书上的内容还是有些心颤,心头颇为疑惑的她索性也不装睡了。“这地理志你不是看过么?”
她清楚的记得上头还有他的批注和见解。字迹龙行蛇走,遒劲有力,见之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墨景珩放下书册抬眸看她,并没有拆穿她装睡之事。
“前些日子抓到的吹笛人乃蛊师,我想再看看这地理志,能否从中有所启发,令蛊师为我所用。”
既然此人甘为利益驱使为他人所用,他若是能用上一用又有何妨。
“你想用他来害……害人?”裴子宁对那些人不感兴趣,但是墨景珩的话却不免让她打了个寒颤。
墨景珩淡淡的笑了开来,“怎能说害人?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裴子宁转念一想便释然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更何况是有人先要谋害他,说起来他也不过是“还礼”。若是当晚他们死在了那些人和狼的手上,便是有心报仇也不能了。
“可是因为陈平的出现?”地理志她看过有些日子了,今日他才拿出来她不免怀疑是因为陈平的原因。
“陈平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不得不怀疑他是那次暗杀的指使,或者他才是幕后的蛊师。假设他就是当日劫持你的盐引案受害者,他极有可能一路跟踪我们而来,早早埋伏在那。”
“那你的意思……”裴子宁的脑中现在是一团乱麻,有些闹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陈平有可能是被有心人挑拨利用,也可能他做这些从一开始就想接近我们,伺机杀害。还有一种可能,他确实是盐引案的受害者,因为案情草草结束,不甘心的他一路跟着我们想要个最终结果,当晚才会及时出现。”
陈平目前露出的痕迹太少,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他留在身边的原因。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无论多么用心的伪装终有露出马脚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