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膳用的极为惬意,裴子宁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是回到厢房,裴子宁就有些为难了。
与墨景珩共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多次,昏迷中更是不知几何。可那到底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加之她重伤昏迷迫于无奈。
两人如此清醒之下,要同睡在一张床上,实在让人尴尬。
两人相对而坐坐在红漆圆桌旁,墨景珩执起茶杯替各自倒了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喝杯茶,解解腻!”
裴子宁接过茶杯低声道了句“谢谢!”
一杯茶还没喝完,白薇端着铜盆领着几个厨房里的粗壮婆子抬着两大桶水进来,其中一桶热气氤氲冒着袅袅轻烟。
裴子宁惊愕了一下,视线不自觉的飘向墨景珩。从前她夜里沐浴都是自己打水,住客栈也是叫小二抬桶水来,难不成这家客栈的规矩是让粗壮婆子抬水?
墨景珩自顾自的喝茶,视若无睹,也没有半点离开房间的意思。
不一会粗使婆子退了出去,白薇上前给了些碎银子打赏。
“夫人,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白薇说着的同时亦朝墨景珩看去,心中琢磨着,夫人沐浴她是否该请爷去外头等候。
可是看爷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白薇轻轻的托起裴子宁未受伤的左手示意她随自己去内室屏风隔着的净房。
裴子宁有些烦躁又有些羞赧,羞的是他就在外头,隔着隔扇用水时能清楚地听见里头的动静。烦躁的是,她习惯自己沐浴,可偏偏手不能动,只能让白薇帮忙,实在令她羞愤难当。
没确定自己心意不知她是阿宁时,或许墨景珩还能君子端方的充耳不闻。可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佳人沐浴,脑中不自觉的浮现旖旎的画面,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她受了伤,万一有个闪失,怕是他的魂都要吓没了。况且此地已近京城难保有些人不会蠢蠢欲动。
虽说厚着脸皮的听佳人沐浴是一种折磨,可未尝不是在安自己的心。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景珩执着杯子的手颤了颤,幽深的眼眸变深,耳尖直接红了。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下,根本没品出其中滋味,只想缓解从心底深处升起的干渴。
他迅速闭上眼睛默念心经,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杯子好一会才放下,上头似乎出现了几道裂缝……
裴子宁有伤在身,伤口不能沾水,只能小心的一点点擦拭。可是扯下包扎的布巾时难免有所粘连,微微吃痛的她忍不住吸气嘶疼,墨景珩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夫人,忍着些一会就好了。”白薇自小跟着外祖也见过一些伤重的病人,可她每每瞧见夫人肩胛上的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难以想象当时娇弱的夫人何来的勇气挡在爷的面前,承受这撕裂之痛。
“恩,你快些!”她急急催促。
在旁人面前宽衣解带已令她羞赧不已,不远的外间还有个听声的。裴子宁的小脸已经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疼痛难忍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