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景松顾忌着裴子宁的伤,不敢驾的太快,又因墨景珩临时起意住店。如此一缓,后头想着明日一早进城的裴子逸他们便追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
裴子妍知晓回京后的日子定会不好过,能拖一日是一日,这才起了住店的心思。
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凑巧,竟然撞见这样令她欢喜又气急败坏的一幕。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想见他一面又跪又求的几乎要赔上全族人的性命,那贱人却能得到他的垂青,体贴入微的小心呵护?”
裴子妍已经气昏了头脑,交握在身前捏着帕子的手指已经狠狠的掐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身为靖安候府世子,裴子逸的性情自是稳重,他虽意外珩王对女子会如此爱重的不顾礼教,但理智告诉他这其中或许有缘由。
果不其然,他发现女子的右手僵硬,似乎不能动弹,而她用膳则是左手执着汤匙,并未举箸……
如此可以想见珩王的体贴从何而来。
“今日的教训你还嫌不够,难道真要赔上全族人的性命,你才知道悔改?”裴子逸冷声训斥不知天高地厚,仍然心存妄念的裴子妍。
若不是她的痴心妄想,靖安侯府又怎会惹珩王不喜,还撂下狠话定不轻饶?
他不禁猜测,当时马车相撞受伤的并不是珩王,而是那位女子。
裴子逸细思极恐,若此女在珩王心头的分量极重,而女子因裴子妍的莽撞受了重伤,又或者说女子本就受了伤,因马车的撞击伤势加重,珩王心中焦急迁怒于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说读书人就是多思,而不巧的是裴子逸真相了。
“走!”裴子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害怕,扯着裴子妍的胳膊就要离开。
“我不走,坐了一天的马车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停下休息,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又要走。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回去!”
裴子妍本就不想回京,坐了一整日的马车,又听了一路的教训,好不容易有的休息,哪里舍得走,更何况她朝思暮想的盼望见上一面的珩王在此,八匹马也难将她拉走,更不要说裴子逸。
“再不走我们裴家怕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裴子逸冷声叱呵,脸色阴沉的可怕。“你若是不想回,可以!日后你再不是我靖安侯府的女儿,不是裴家的大小姐,我会禀明父亲,让他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他不是不通俗务的纨绔子弟,如今京中流言纷纷,朝中大臣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该如何站队。
有拥立当今皇上的长子安王为太子的,有拥立七皇子睿王的,而原本呼声最高的珩王因为断袖之事只余少部分人赞同。
他曾听父亲提过,八年前他差点因站队之事险些将全族人的性命置于死地,如今又面临此种境况,即便靖安侯府不想有从龙之功,至少不能令未来的天子厌弃。
若珩王的断袖之癖只是有心之人制造的谣言,目的在于毁了珩王的名声,那未来的东宫之主……
裴子逸不敢想象,顾不得裴子妍叫嚣咒骂他狠心,没有人性,拽着她连夜离开客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