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宁醒来时迷迷瞪瞪的,习惯性的抬手想揉眼睛,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袭来,睡意直接被这股疼痛给驱散了。
“嗯……”低低的嘤.咛了一声,再不敢有所动作。
她这是受伤了!
理智回神,脑子里的记忆慢慢浮现。她只记得当时那匹狼要伤害公子,自己心慌意乱之下,想也没想的扑过去挡在了他身后,同方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明显又是夜半时分。裴子宁不得不怀疑自己和夜半杠上了,每次生病受伤,浑浑噩噩的从昏迷中都是夜半时分。
睡久醒来,自然没啥困意。睡不着的她忽觉口中干渴,还未意识到自己受了多重的伤的裴子宁摸索着要下床替自己倒水。
手往床沿摸去,不小心触碰到温温热热的东西,像是人的手臂。裴子宁心头猛的一跳,吓的急忙缩回手来。
“白……白薇……”声音嘶哑,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她说话,却辨不清她说了什么。
裴子宁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早前一直都是白薇陪着她同寝,后来在马车上虽说与墨景珩同乘一车,但他却从未上榻。方才那么一碰,不似女子的柔软细腻,反似男子的遒劲结实……
如此一想,裴子宁的后背上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不顾疼痛咬牙往后挪动。
突然,烛光乍亮,裴子宁一时有些不适应忙以手遮挡。这一回动作太快,她也不记得受伤之事,手刚挡上,痛叫声脱口而出。
“啊……疼!”
“别用劲,你肩胛那受了伤。”穿着月白寝衣的墨景珩迈开长腿快步走了过来,紧张的拥著她的肩,免得她乱动伤口再次裂开。
渐渐适应了烛光,裴子宁也看清了来人,心砰砰的跳的欢快,顾不得疼痛,咬着牙张口就要问:“公子,怎会在这?”
刚才她摸到的便是他?
可是高热将她的嗓子烧坏了,只是发出几记模糊的声音。
墨景珩瞥见她充满惊惧的眼眸,暗暗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受伤了,这三日都是我在照顾你。”
无意间瞥见墨景珩身上的寝衣,再看看自己身上薄如蝉翼的寝衣,裴子宁顿时面红耳赤,心乱的像是在弹棉花。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这几日他照顾她的起居饮食,甚至与她同床共枕……
裴子宁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墨景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床边的矮几上端过一杯水来贴近她的唇边。“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确实需要一杯水,喉中干渴需要缓解,更需要水来让自己冷静一下。
这回记得痛的裴子宁没有逞强自己喝水,就着他的手缓缓咽下。既然他说这三日都是他在照顾,自然少不得喂水这事,如今再来计较总是显得矫情。
杯底见空,墨景珩瞥见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呼吸乱了一下,忙偏头问她:“可还要再来一杯?”
喉中依然干渴的裴子宁忙点头,只是脑子里却觉得有些怪异,如此温柔小心的墨景珩是她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