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松这话说的极为圆满又顺耳,隐有抬举的意味。主子要乔装,他自该配合,其他的只能见机行事。
黝黑少年有礼的拱手,谦虚道:“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你叫什么名字,如此深夜为何会在此处?”斜倚在榻上,将裴子宁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墨景珩气若游丝的问着,黯淡的眸光多了分凌厉的审视。
此人面容清隽,只是面色黝黑反倒显得英气了些。身上皮肉紧实,手心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
“在下陈平,乃是一名武师。进京寻亲时恰巧看到这帮人鬼鬼祟祟在此埋伏,便留下来看看是否有朋友需要帮忙。”
这里不是进京的官道,走小路进京减少路程也无可厚非,只是时机太过巧合,不免让人怀疑。此人江湖气息颇重,倒是与他武师的身份极为相称。
“如此倒是要多谢你,若是不介意便与我们一同进京,咳咳……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话说的有些多,重伤之下气息不稳的墨景珩忍不住掩唇咳了两声,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如此甚好,在下求之不得!公子伤重,在下就不多打扰了。”陈平很有眼力见,见墨景珩伤重需要休息,便要告退。
“多有怠慢!墨景珩歉意的勉强扯出一抹浅笑,“景松替我好生招呼好陈兄弟,万不可怠慢。”
景松领着陈平出去,墨景珩眸色微冷,看了眼昏迷不醒裴子宁,径直将染满鲜血的巾子取下。他肋下的伤口并不大,撒些金疮药便好,连包扎都不必。佯装重伤的模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是掩谁的耳目,他的心中已有计较。
不过一会,裴子宁额头上的帕子已经变得热烫,墨景珩连忙将帕子换下换上新的,生怕慢了一会累她难受。
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容,墨景珩不知道是否该庆幸他因祸得福,若非这场祸事她奋不顾身救他,他也不会因缘巧合下发现她后背上的木兰。
错过这次,还不知是何年月才能发现。
如今想来冥冥中似乎早有定数,当年她的如意酥令他记挂至今,在广陵又因为熟悉的如意酥香气与她几番纠缠。或许正是应了灵泉寺主持的那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抬手抚着裴子宁秀气的眉眼,轻轻的摩挲,素来冰冷的眸光现出难得的温柔,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嘴角含笑的弯一抹好看的弧度。
墨景珩的脑中浮现阿宁小时候的模样,水光潋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秀气的眉头时不时的皱一下,很是娇憨可人。樱桃小口一点点,嗓音软软糯糯的喊着他“珩哥哥”,甜甜的直喊进他的心里。
阿宁,不能怪我认不出你来。你和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不过还是那么漂亮,漂亮的让人惊艳,移不开眼。
真好,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开手,让你离开我了。
纤长手指徐徐摩挲,一路从眉眼往下,映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上。墨景珩微微低头,微弯的薄唇轻轻的映在她苍白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