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宁这回真是病的不清,睡着之后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热,夜里白薇以为她会醒来也不见她清醒。
一大早白薇在房里不停的踱步,愁容满面的不停朝床上看去。今儿定要起程上京,夫人如今昏睡不醒,可如何是好。
幸而后半夜裴子宁的烧已经退下去,否则这会白薇怕是要着急上火了。
“恩……”轻轻的低吟声细若蚊蚋,听在白薇的耳中却犹如天籁,精神瞬间得到救赎。
“夫人。”心头涌过一阵狂喜的白薇急忙坐到床边,轻声喊着裴子宁。
缓缓睁开眼的裴子宁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好像有针在扎着,密密麻麻的痛楚将她包围起来。
“什么时候了?”反复发热,她的喉咙已经嘶哑的快发不出声音来,温软的嘴唇毫无血色的直泛白,嘴角已经干燥的起皮。
白薇小心的将裴子宁扶靠在床头,从床边的矮柜上端起早早预备好的凉开水递到她的嘴边。“夫人整整昏睡了一日一夜,这会天刚亮。”
裴子宁没坚持自己喝,就着白薇的手喝了好几口,勉强缓解了口中的干渴。清甜的水滑过喉咙,嘶哑之感也好了一些。
“他们是不是准备出发了?”裴子宁说着推开白薇的手就要下床,人却实在疲乏的连下床的力气都无。
“夫人,奴婢去和爷说说让您好好休息一日养一养吧?”白薇见她这样,实在担心得紧。本就病重路上颠簸耽搁病情只会更重,怕是还未到京城人就吃不消了。
“不用,你打水替我洗漱吧!”裴子宁苍白着小脸摇了摇头,她耽搁不起,墨景珩亦耽搁不起。
这一路危险重重,多耽搁一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危险在等待他们。他的母亲病重,京中流言纷纷,时日久长对他总是不利,早些到京城他也能及早防备谋划。
白薇拗不过,打来洗脸水替裴子宁洗漱。之后裴子宁喝了些白薇一早准备的白粥,精神总算好了一些,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苍白的吓人。
“白薇,你可有脂粉之类的东西?”裴子宁缓缓的梳着乌黑油亮的长发,看到自己眼窝凹陷脸色黯淡无光,唇舌发白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有,不过是粗制的脂粉,夫人可要用?”白薇早就将裴子宁的东西整理了一遍,自是知晓她的包袱里并没有这一类东西。
“恩!”
常年男子装扮自是不用脂粉,可今日她不得不用,如此模样出去怕是会吓着人。
裴子宁仔细的抹着脂粉,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抹过之后确实令她的颜色好了不少,脸颊多了一丝红润,看着康健了许多。
“夫人,您真漂亮!”白薇看这镜子里的俏人儿都有些痴了。
“不过是皮囊好看些罢了,又有何用?”裴子宁的神情有些落寞,无人在意纵使有一副好皮囊又能如何,不过是万千世界中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孔。
“夫人,您也不用妄自菲薄,爷只是一时被东西遮住了眼睛,瞧不见夫人的好。天长日久,他会明白夫人的。”
裴子宁只是笑笑没说话,嘴角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