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弄起来其实也很快,美国的房产陈延卿并不打算卖掉,只是找了律师过来办理过户——过到时宜名下。
虽然时宜摇头摆手地拒绝。
他还是强塞过来了:“脖子都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我要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爷爷的都是你的,将来带着这些,谁敢欺负你。”
他骨子里还是传统观念,谁腰包厚实谁底气就足。
时宜就随他去了。
总觉得这次生了病,他就跟小孩儿似的,什么都说要给她,不依吧还要闹脾气。
她想,她还要抽更多的时间陪陪他。
至于国内的安置问题,时宜知道现在国内很多住房网,便将信息在网上一挂。
又做起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无业游民。
看到合适的房子,就安排跑腿——赵大宝同学前去查探。
要不说家族教育多重要,赵大宝同学好歹有个倒卖地皮的爹,子承父业,眼睛毒辣着呢。
房子构造不说,但是地段她是一定不会挑错的。
当然这事也没有很着急,时宜完全奉行的是找到完全合心水的再说,放了电脑又撒着脚丫子去上书法课了。
只是七月中旬却发生了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
时宜接到电话的时候愣了愣。
那天傍晚还在下雨,天气酷热无比,她挂了电话站在阳台呆了呆,然后趁着雨势就跑出去了。
到了家,直接上楼收拾行李。
陈延卿腿脚不方便,拄着拐杖在楼梯口向上望,眼里全是担心:“酿酿,出什么事了?”
时宜忙着收拾衣服,头发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也顾不上理,但是为了安抚陈延卿,她探出一个头冲他笑了笑:“爷爷,我联系了一个护工过来,这几天先让她在这照顾你,我回国一趟。”
她只随意塞了几套常穿的衣服,阖上了行李箱盖子,拖着要下楼。
“我不用护工,你爷爷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废了,你急匆匆的回国干嘛去?”
她将行李箱拎下来,放置一旁才去扶他,坐在沙发上解释:“一个照顾过我很多的姐姐,突然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你没有人照顾我不放心,爷爷,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额头前的小碎花混着点雨水粘在额头上,她甚至因为跑步还有些气喘嘘嘘。
陈延卿手上早拿好了毛巾,搭在她头上给她胡乱抹,表情臭臭的:“哼,你不把老头子一起带回去。”
人老了真的跟小孩儿似的。
时宜心里有事,难免公事公办了一点:“我会回来接您的,但是她朋友不多,我得回去陪陪她。”
陈延卿只是嘴上闹脾气,知道事情轻重的:“好啦,我让陈副官送你去机场,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眼睛红呢。”
时宜却一把抱住他,头依偎在他脖子里,声音哽咽:“爷爷,她不像我这么幸运,有纪妈妈路爸爸还有你,大家都这么爱我,她真的是很苦的一个姑娘。”
她想帮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于是就只能定了最快的机票,企图回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