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杰说完了那句话,低头专心地给她清理伤口。
可能是作为医生的缘故,他对死亡看的比较淡。
不是不伤心,只是可以将有些情绪深压下去了。
他拿了绷带给苏青梧包扎,伤口很深,本来有些愈合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裂开了,重新涌出了血。
邢修杰拧了眉头:“会留疤。”
苏青梧不在乎:“没关系,在手臂上。”
他又叹气:“如今你妈去了家里就更加冷清,你跟向阳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我明年退休回家给你们带。”
提到这个话题苏青梧只有躲:“您退休了就应该好好玩玩,去旅游什么的,你不是一直想去拉萨吗。”
邢修杰给她的绷带打了个结,故意使了点力,瞪她一眼:“是不是向阳那小子使什么心思,搓篡着你当丁克呢?你可别听他的,养儿防老,等老了,你们就知道要个孩子好处多。”
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吴婶端着菜出来,抬头见了站在楼梯转角的邢向阳,忙招呼他:“少爷醒啦,快下来吃饭吧。”
于是苏青梧还没来的及回答,邢修杰听到动静站起了身收拾他的药箱子:“行了吃饭吧。”
苏青梧将撸高的手袖放下去,遮住了白色的纱布。
转身要去洗手。
坐在餐桌旁边的邢向阳看着她,目光沉沉。
苏青梧擦干了手,掠过他的目光抚向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
她表情淡淡,绕过他坐进餐桌。
邢向阳感觉额头上还有她微凉的体温,鼻子里也是一股从她身上传来的药水味。
他的唇抿的紧紧的。
有些话,她从来不跟他说。
比如想她爸爸了。
比如受了伤。
比如在他母亲去世的这件事情上的委屈。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又像是一个将他照顾周全的保姆。
规规矩矩的像是没有血肉。
因为什么。
哦对,因为他恨她。
她记得很牢固。
苏青梧坐进餐桌,伸手给他盛汤。
汤也是吴婶特意为了他的感冒煲的鸡汤时蔬。
邢向阳盯紧了她的右手,她拿着汤勺,每一勺都舀的不多,没有抖,稳稳当当地盛进碗里然后递给他。
洗完手出来邢修杰见此状沉下了脸:“感冒又不是手断了,青梧才是手受伤的那一个,要喝汤自己盛。”
苏青梧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了,手上动作没停,继续盛下一碗。
邢向阳更是一声不发,拿了勺子舀汤喝,不再看她。
邢修杰见此,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自己儿媳妇:“吵架了?”
“......”邢向阳。
“没有,向阳他身体不舒服,您知道他脾气的。”苏青梧将汤递给他,自己也坐下吃饭。
邢修杰看了闷不吭声的邢向阳一眼,谁的儿子谁了解,这人心里没憋着事才怪。
但是作为老一辈,他也是个开明的,并不想多插手年轻人的事。
于是一顿饭三个人吃的安安静静。
饭后邢向阳直接上楼回了房,苏青梧想要帮吴婶收拾碗筷被赶开了:“快去去去休息去,手上还伤着呢也不怕再给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