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灰暗的卧室里有一盏仅留的床头灯,昏黄的点点光亮照着一角,隐约可见床上薄薄的被单下笼罩的一具曼妙身体。
邢向阳今晚喝了些酒,司机扶着他进门,他看着留有一盏小壁灯的客厅,沙发上是一些暖色的抱枕,工工整整地摆放在那里。
桌上有一碗用保温瓶热着的液体,他挥退司机,端起那碗液体,三两口吞下。
微微苦涩的味道充斥在舌尖,人也霎时清醒了不少。
这些都是习惯。
五年。
他晚归的时候总会有留门,有一盏暖光,有一碗解酒汤。
他站起身,三两步顺着熟悉的路走回房里。
床上有一个人正在安睡。
霸道地直接将人从床上拎起,手抓着她的脖子将她带向自己,粗暴地吻向她,恶狠狠地咬破她的唇。
身下的人被痛醒,睁开眼睛看向他。
那双眼睛里,澄澈明镜,没有惊恐没有不安,有的只是习以为常的冷静。
他尝到两人之间的血腥气,痛恨于这样的无动于衷。
伸出手,捂住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
眼中的情绪抛诸脑后,此时沾上一些酒意的眸子更像是一只凶兽,没有半分怜惜,直接发起攻势,似要将她撕毁吞入腹中。
纵使再冷静,面对这事,她也会颤抖,也会有些意味不明的狂乱。
尤其是最后攀上顶峰时的悸动。
那是邢向阳唯一能见到苏青梧眼里出现迷茫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时,她的眼睛是看向他的。
过分美丽。
于是他低下头,一个轻吻落在苏青梧的眼角。
过了很久,苏青梧看着趴伏在她旁边睡熟的男人。
嘴角被他咬破的地方血液已经凝成结痂的黑色,看向自己肌肤上大片青紫的痕迹,轻叹一声。
起身要去浴室清理。
手却被人握住。
那人尚在睡梦中,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如困兽般低低出声:“沫沫。”
苏青梧僵住。
重新看向他,只有他熟睡的时候,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一如初见时冷峻的眉眼,凉薄的唇。
苏青梧不信什么唇薄的人薄情。
因为邢向阳的情深她见过,给了韩沫沫。
可惜韩沫沫死了。
因为她死的。
所以她现在在邢向阳身边,赎罪。
旁人却道她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后成功上位抢了自己朋友的男朋友。
她的名声并不太好听。
于是这几年她也不太爱出去了。
本身就是淡漠的性子,现在就更加不爱与人来往。
闲赋在家里当起了米虫,其实应该是要照顾邢向阳的一日三餐。
但是多数时候他都是这样很晚才回来,若是心情不好会抓着她折腾一番,若是心情好则会大方放过安生一日。
她一根一根手指掰开他,终于挣脱,在浴室冲洗了一番。
已经凌晨了,她重新换了一件睡袍,踱步进阳台里,毫无睡意。
二月的风呼啦啦地吹得人清醒无比。
很久,她回房,从床头柜里顺手拿出一粒避孕药和水吞服。
房间里安静无比,有走针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重新要**时,邢向阳却已经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已经看她许久。
无声的黑眸里却似乎酝酿着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