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兮有点慌乱,她曾经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淡忘与逃避,对谨之的只不过是得不到的遗憾和暗恋的耿耿于怀,然而,此刻的她清晰地看见倒映在谨之眼里的自己,依旧含着只有她自己读得懂的情愫。
依然爱着谨之,甚至更为浓烈。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严谨之原来没有真正的女友,所以这份爱还带了点期待,不似过去那样地绝望。
她情不自禁地被近距离的谨之所吸引,清明而含温润的眼眸正睁开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
严谨之脸靠得更近了:“还没好,帮我再擦擦。”
陈兮兮只好暗自控制自己的砰砰心跳,再用纸巾帮他擦眼角。
他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她,柔情万丈地专注。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脸在发热,她赶紧想擦干他眼睛周围的水,但其实已经擦干了。
“好了。”陈兮兮迅速把手收回来,在两人之间后退了一点点距离。
“还没好。”严谨之仍然保持着状态,眼睛看着她说。
陈兮兮边问边看他的脸:“哪里还有?没有了呀。”
“我头顶的头发好像沾到水了。”他微微侧着脸说。
陈兮兮比严谨之矮了个头,所以她微微踮起脚尖用手带纸巾去摸他的头。
但她一踮脚去摸他的头就发现奇怪了,她跟他靠得特别近,呼吸相闻,差一点点,她就能吻到他的侧脸。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她那天在医院做的梦,梦见谨之吻她的额头,红晕瞬间爬满了她的脸颊,她觉得脸在发烧。
她赶紧退了一点点,说:“谨之,你太高了,要不你把头低点。”
“好。”谨之言笑晏晏地把头低下去侧了下来。
陈兮兮终于放心地,慢慢用纸巾擦干他头发丝上的水。
“好了。”陈兮兮心满意足地完成任务。
“嗯。”他终于抬起头来,却是闭着眼睛,满脸粉红,然后迅速地转过身继续洗菜,眼睛都没有看她。
谨之怎么了?难道眼睛又进水了?还是刚才姿势有什么不对吗?
陈兮兮边不解边走回客厅,然后她脑中模拟了一下刚才他所看见的,她低着头,然后!发现她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V字领的连衣裙!!!
刚才走光了吗?!
谨之刚才低下头看到自己的V领事业线了?!
啊啊啊!陈兮兮内心十万只羊驼在奔跑。
她能说什么?是她要求他低头的!
羞死个人了!
“哈哈哈!甜蜜夫妇的同居有爱一幕!”严诚之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他从外面买酒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手机。
陈兮兮这时才抬头发现严诚之正拿着手机对她说话。
他不会拍了刚才那一幕吧?!
陈兮兮嗖地一声把手机抢了过来,严诚之因为一手拿着酒所以手机被抢了去。
陈兮兮看了一下手机,是谨之抬头的瞬间,所以照片看起来他和她虽然距离近,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姿势。
还好还好,陈兮兮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准备把照片删掉,这时严诚之已经把酒放好,一手又把手机夺了过来:“别删掉呀,多好看多甜蜜的一对呀。”
陈兮兮叹口气:“严诚之,你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我就叫谨之把你的牧笛端来让我帮它除除草!”
此言一出,严诚之只好耸肩:“ok,我闭嘴。”
严诚之有一盆非常喜爱的盆栽,是一盆小小的文竹,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是谁送他的,他给它起名叫牧笛,他因为要养好文竹,学习了所有的种植方法。
也许严诚之心里也有一个人,只是他从来不说,谨之曾经告诉她,那个人跟严诚之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严诚之养的那盆文竹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种习惯,所以后来兮兮被他气到无奈也会拿这句话出来说他,他就知道兮兮是真的不能再开玩笑了。
但陈兮兮显然低估了严诚之这次的厚脸皮,他才刚刚说完“ok,我闭嘴。”就边走到厨房那边找谨之,边大声地说:“谨之,你老婆欺负我!她要拔光我的牧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