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看到了太阴的伤势,筱阳原本焦急如焚的心情更加沉重,那双向来淡漠如雪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如鹰般的锋利。
唇线微微抿起,苍白的神色更显得娇弱,动作麻利地撕碎了衣袖上的布条,那如玉藕般白皙稚嫩的皮肤就这样裸露了出来。
可她的神色哪见半分深闺女子的娇羞,只剩一副正义凛然的眉目璀璨若星,快速地包扎好太阴的伤口,她的眸子中带着怜惜和疼爱。
是谁,竟敢伤我的契约兽!无害的秋眸闪过暗芒:“太阴,现在就带我去找他们算账。”
明明是平静无奇的声音,熟知自家主人性情的太阴心里却清楚,要有人遭殃了!
现在莫九还在那些人的手上,太阴也被那些人所伤,此仇不报,真对不起她嚣张跋扈的处事手段。
“等等……主人,我们该怎么躲过雪狼族的住民啊。”太阴有些犯小迷糊了,不管怎么说,莫九和它们是同一种族,可若现在要从这里出去,双方必定又要纠缠许久。
这浪费的可不是时间,关乎着的是莫九的安危,细细想了一会儿,筱阳蹙紧了眉头,最后干脆两手一撂,满不在乎道:“那就偷偷逃出去呗。”
太阴只感觉满头黑线,倒是没有意外,自从跟着自家主人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它就没少干过了。
可不道德的说,这样简单粗暴的作案手法,在很大一部分的交涉中,都省去了不少麻烦。
“小心点,跟着我。”只留下了简单几个字,便将选择权扔给了它,太阴吧唧着嘴,摇着尾巴哀叹道:“主人太皮怎么办,只能宠着!”
认命地踮着爪子跟在身后,而走在前头的筱阳,脚步轻快极了,似乎能与她身后的小家伙相比。
躲在暗处偷看着来来回回巡逻着的守卫们,聪敏的筱阳很快便发现了貌似守卫严森的漏洞。
每三十秒大门便会有一阵空缺,大概是算准了雪狼族的族群没有任何一头雪狼可以在短短的三十秒穿过那样遥远的距离,且不发出任何声响。
无疑,这两点,筱阳都轻松地具备了,本就身姿轻盈、落地迅速的她,经过了长久的修炼,这点距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热身运动,三十秒,绰绰有余!
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优雅地轻轻一弯腰,收到示意的太阴也伺机待发。
那全神贯注紧盯目标的眼,微微一阖,算准了时机的一人一兽,如射出去的箭一般,莽足了劲冲刺出梢。
而仅仅是那短短的三十秒,甚至还未待另一批守卫来得及转头,只觉耳畔一阵微风拂过,如一双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雪狼守卫的毛发。
银灰色的毛抖动了些许,像是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愉悦,“嗷呜”一声,向天上嚎叫道,给苍茫的月色染上了一分神秘。
“太阴,接下来,就该你来带路了。”筱阳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指挥道,刻不容缓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忧心。
同样担心伙伴的太阴,趴下身子,撅了撅屁股,活动好筋骨后便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筱阳跟在它的身后,心里的声音却几近涌出胸膛:莫九,再等我一小会,主人……马上就来了。
而迎着风逝跑在身前的太阴,随着两人跑的距离越来越远,那包扎好的伤口也因为用力过度,挤压出了血。
可它紧紧是一声闷哼,把所有的痛意都咽在了肚子里,就连那毛绒绒的尾巴都在尽力朝下垂着,只为了遮住那就快要渗透布条的鲜血。
这种要紧关头,不可以掉链子……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句话,它小小的眉头一紧,脚下生风。
谁知还未待它再多跑几步,一股比它更快的强狠气息却扑面而来,紧接着,它只觉自己被人稳稳抱在怀里顺着毛:“别虐待自己。”
“主人……”太阴还想要倔强,却被筱阳一句冷冷的指令堵住了话语:“现在你说方向,我来追。”
其实原本的距离也并不远了,再加之二人的默契配合,没过多久,就追到了抓走莫九的那些人。
那是一支队伍,那赫然挂在前头的旗帜让人想不认出它都难,“天寻宗……”喃喃地念着那旗帜上的字眼。
专门来抓雪狼族的……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队伍的方阵,人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够玩多久?
队伍还在继续赶路,大致分析了一下四周的山势,她身轻如燕地爬到了前面的小山高处,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眼见着这支队伍越来越近,她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说是匕首,不过这看上去更像是暗器。
凭借着筱阳如今的力量,已经能够在有效距离里控制这把匕首的动向,好戏,一触即发。
随意地找了几个目标,恰巧分布在队伍四个方位,惨遭暗算的四人就这么在霎那间丢了性命,而在那四人周围的其他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所惊吓到。
一时间,队伍也不走了,所有人都手持着剑,紧张戒备地看着四周,而就在他们奋力想要找到暗算之人的时候,转瞬即逝,又是几人遭受了这飞天横祸。
似乎嫌场面还不够乱,筱阳又从兜中掏出了几个烟雾弹,这是她最近新研究出来的玩意,派太阴把它们扔出去后。
坏心眼的她,又用法阵控制住山上的石子儿,时时刻刻不放过那些在烟雾中看不到方向的人,一时间,队伍中自相残杀。
趁着这个乱子,筱阳便飞也似的奔到了队伍前头,可偏偏她就不走寻常路,硬是从轿子上头掀开木板,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迎面便泼上了一把胡椒粉。
再朝轿子里另外一个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这群人如此宝贝雪狼,必定要给它保护起来,而莫九那么大的身躯,也就是这个庞大的架子才能够遮挡住了。
莫九看到太阴和筱阳,咧开狼嘴,回了她一个欣喜若狂的笑容,嘴上却不免嗷呜道:“主人主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