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熠此刻被气得,本就因为醉酒而发晕的头有些血气上涌。
一双鹰眸盯着眼前的坐在床榻上的萧语凝。
她刚刚说什么?淳于熠冷笑,她竟然说不记得自己嫁给他了。
淳于熠想,他真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淳于熠是什么人,一时兴起娶了她,现在她倒是一副对他毫无尊重的架势。
他寒着一张俊彦,猛的低下头,与萧语凝的水眸对视到“怎么?你连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都能忘记,嗯?”
萧语凝闻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呵......”男人嗤笑一声,唇间的酒香喷洒在萧语凝的鼻下“萧语凝,你别以为可以蹬鼻子上脸,我既然有能力帮你夺过萧家,我也可以吞了你萧家。”
“什么?”萧语凝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
她一把挥开男人捏住下颚的手,说“淳于熠,我刚刚只是睡懵了,才会如此,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小气,你敢动萧家,我就敢动你手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虽然说,她确实没有理,忘记嫁了人家,又打人家一巴掌,但是......他说出来方才的那种话,就算是她没理她也要理一理。
眼瞧着眼前的小女人如此蛮不讲理,淳于熠深吸一口气。
直起身冷眸微微眯起“你想如何随你自便,我无所谓,不过我们二人联手,是你找上的我,如今我娶了你,还让你做正妻,你竟然如此,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易实在是没有必要下去。”
嗯?萧语凝闻言,刚刚还一副老娘最有理的架势,听到淳于熠此言心中暗暗想到,这淳于熠是不想帮她了?这可不成,没了淳于熠谁帮她对付纳兰丰,而且他们二人才刚刚成亲。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对于萧家可没好处,必然会招来盛路一番笑话,萧家三小姐才刚刚嫁出便被休,那些嘲笑声萧语凝光是想想便觉得够了。
再说了,这男人怎么说话出尔反尔的,白日里才说过不会休妻,这会儿就因为这么点儿事情,就不要帮她了。
萧语凝暗自撇嘴,真是小气很,他的心眼儿恐怕还没有那针眼儿大吧。
淳于熠看着坐在床上的萧语凝一副毫无歉意的模样,拂袖转身便要出了内室。
萧语凝见状他真的要走,这可不成,她连忙下地,光着一双小脚丫‘噔噔噔’的跑下地伸出手抓住淳于熠的喜服。
男人的衣服被人从身后死死的拽住,他忍着怒气转身。
然而转身之后,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儿映入眼帘。
萧语凝皱着一张小脸儿,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人家只是一时没有回过神而已,你不要因为这个就不帮人家了呀!”
眼前的小女子虽说神色怜人,但淳于熠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冷声说“只有如此吗?你身为我的妻子,新婚之夜连烛火也不曾给我留下一盏,独自一人睡的香甜,又在我叫醒你以后竟然说忘记嫁与我了,这还不算,你竟然伸手打了我。”
淳于熠字字句句砸过来,萧语凝这一听,她的确是做的不地道呢!
面前的淳于熠接着说“你今日对我提起诸多要求,要我在淳于家护你,不许我与你行:房,你喜欢做何事我也随着你,可你呢,就是如此答复我的吗?”
面对淳于熠说出她的罪状,萧语凝无力反驳,因为......人家淳于熠说的都是事实。
她咬唇抬头看向淳于熠,一张小脸带着诚意,说“今日是我不对,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该做的,新婚之夜没有等你归来便睡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你可以不气了吗?”
可是她说完,萧语凝眼看男人把头一扭根本不理她。
看来她真是得罪人家了,好不容易抱住这颗大树,她可不能让这盛路唯一能够帮自己的人给跑了。
她可不喜欢到嘴的鸭子又飞了的感觉。
反正她也嫁给他了,萧语凝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那个......相公,为妻的有过,不知尊重相公,还望相公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大人有大量还是随我就寝吧,就别和我一个小女人一般见识了,成吗!”
萧语凝说这话的时候,直觉得身后脊背麻的很。
也对,换做谁,面对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说出如此话来,还要叫相公,也不得劲儿不是!
虽然萧语凝别扭的很,甚至觉得自己耳尖有些开始发烫。
但是对于某个锱铢必较的男人,这软话听起来确实不错。
淳于熠垂眸便看到眼前的小女子脸颊微微泛红,烛光的照应下,耳尖更是红了一圈儿。
见此,淳于熠突然心情大好,不过小气如他。
淳于熠本醉的厉害,不打算梳洗了,可是看到眼前的小女子,他心中燃起戏弄之意。
他面色不善的开口道“我累了,去给我打盆水侍奉我梳洗。”
“嗯???”萧语凝闻言,立马直起身,掐腰说“梳洗之事唤秋儿便可。”竟然指使她侍奉他,给他梳洗?这男人真是......
淳于熠并未开口言语,只是一双眸子淡然的看萧语凝。
萧语凝被淳于熠看的,越发不自在,联想到刚刚得罪他的事儿,她只好扁扁嘴,细声说“你去等着,我去打给你便是了!”
出了闺房,萧语凝心中想着‘这个小气的男人,指使她,哼!’
待萧语凝跟个小丫鬟一般的侍奉好这位淳于大爷梳洗完,她才老老实实的爬到床榻上。
忽然她愣了一下,然后又折回地上,去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弯腰从下面的隔层中拿出一床被子。
将被子放到床榻上之后,便爬到床榻里面,指着那床被子会说“被褥我为你拿出来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我。”
被人侍奉梳洗一番的淳于熠已经消了火气,抿唇翻身上:床,身侧与萧语凝隔开一条空隙,然后闭上双眸。
萧语凝探头探脑的偷瞄淳于熠,又往床榻里面使劲的挪了挪,还好这床榻大的很,让她可以足够的远离淳于熠。
可是就算如此,萧语凝也不太放心,于是她悄悄的将自己的被子卷起,将两人彻底隔开。
萧语凝的这些小动作,淳于熠完全知晓,只是他没有理会。
因为他淳于熠还不屑去睡一个对他无感的女人。
萧语凝一番悄悄折腾,觉得可以了,才转过身,睡了过去。
翌日
萧语凝早早便醒了过来,只是她睡醒之时淳于熠竟然不在床上。
这时秋儿端着水进到内室,看到萧语凝醒了,便笑到“小姐,姑爷一早说昨夜您累的很,还让我晚些时候唤您呢,还是老爷说今日您与姑爷要启程回淳于家怕耽搁了行程才叫我这时候唤您起身的呢!我这刚进来您便起来了!”
“累?”下雨凝不太明白淳于熠为什么要说她昨夜累到了。
只见秋儿捂嘴偷笑,一双眼睛含着坏笑,说“昨夜新婚,又哪个新娘子是不累的呢!”
闻言,萧语凝便知晓淳于熠口红的累是合意了。
瓷白的小脸儿上‘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心中怨到‘这个淳于熠怎么信口胡说呢,她又没有与他那个,他怎么可以......哎呀!’
萧语凝顶着胀红的脸,掀开被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褥子上一抹暗红干涸的血迹。
这是什么,她又没受伤,这血是哪来的?
难不成是淳于熠受伤了不成?
对着床榻上的血迹,萧语凝思绪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何意的时候,脸上刚刚消下的红云猛然浮现。
她热着脸,越过那抹红痕,穿鞋走到水盆前开始洗脸。
秋儿整理床褥时,便看到了那抹清晰无比的血迹,抿唇偷偷的笑了。
殊不知,这血迹是淳于熠一早起身时,割破了手抹上去的。
萧语凝吃好早饭,来到正厅,便看到家丁往马车上搬箱子,那些箱子里面都是她的细软。
可是搬着搬着,萧语凝觉得这细软是不是有点儿多呢?
她数了下,前前后后,不算婢女手上的那些个包袱,光是箱子便有足足七八箱。
萧语凝心想,她去淳于家只不过半月而已,用得着带这么多细软吗?
萧语凝伸手叫住往车上搬箱子的家丁说“你们为何搬这么些个箱子,我只是去淳于家小住几日,无须如此多的东西。”
家丁闻声,转过头对萧语凝言到“四小姐说要与三小姐同行,这里有一半是四小姐的。”
萧韵语?她也要去裕城?
“三姐!”这时候萧韵语笑呵呵的从萧语凝身后跑过来。
萧语凝看到萧韵语便开口问道“你也要随我去裕城?”
萧韵语呲牙一笑“嗯!姐夫说裕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邀我同行呢!”
是淳于熠邀请的萧韵语?
“三姐!”萧韵语笑眼弯弯的说“姐夫果然还是听三姐的,今日那个刘璟淳便和我说,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萧韵语一边说一边笑“而且刘璟淳还说,到了裕城便要带我四处去看看裕城那些好玩的东西呢!”
萧语凝被萧韵语说的一头雾水,昨夜她把淳于熠可得罪的不轻,根本还没有来得急提起萧韵语踢伤人的事儿呢!
怎么一大早的萧韵语便说出此言?
这一下倒是弄得萧语凝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