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如用余光看了一眼萧语凝。
因为淳于老爷子的盛怒,整个正厅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何梦如,心中除了对老爷子的惧怕外,更多的是对萧语凝的恨。
她扬起下颌对老爷子含泪求到“外公,求您成全我与纳兰丰好吗?”
“休想。”淳于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对何梦茹斥责到“若不是念在你娘的份上,我现在便会将你赶出淳于家。”
话落,老爷子对身边的家丁言到“从今日起,将何梦茹锁在房中,若她再次出逃的话,我便拔了你们的皮。”
家丁见老爷子矍铄的双眸之中闪着骇人的狠绝之色,纷纷颤着胆子应道“是。”
何梦茹一听又要将自己囚禁在房中,立马开口祈求道“外公,不要再将我囚禁家中。”
然而无论何梦茹怎么去哀求,淳于老爷子只是转身命令下人去将何梦茹扶起关押起来。
眼见何梦茹被人硬生生的拖走,淳于月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可再如何心疼,她也没有去开口对自己的父亲求情。
因为这次何梦茹做得在过分了,这般不知道轻重的竟然要嫁给纳兰丰。
虽然淳于月心中为了家族之事忍住心中的疼惜,但坐在另一边的何凡心中十分不满意。
梦如怎么说这也是老爷子的外孙女,也是这淳于家的命脉。
可这老爷子竟然这般无情的将她关押起来不说,还说不是看在淳于月的份儿上便会将何梦茹赶出去。
这样的话,听在何凡的耳朵里却变得不是滋味儿了。
在何凡听来,这淳于老爷子就是瞧不上他所以才会对何梦茹说出样的话来。
他自打娶了淳于月,虽说没有明说的事入赘,何梦茹生下来也是跟了他的姓。
但是淳于家对他的态度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当年他本以为娶了淳于月便会费黄达,根被不需要再去操劳什么。
谁成想啊,他娶了淳于月之后,这淳于老爷子开始的时候还知道给他一切好生意,赚银两多的来做做。
可是没过多久,只给他置办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烟草铺子,淳于家可是掐着烟草的命脉呀竟然只是给他一间小小的铺子。
最让何凡生气的事,淳于老爷子竟然要求他自己单独去做生意,休要用他淳于家的明后。
经过这些何凡是越想越气,心中对淳于家极为不满。
在盛路,这烟草也算是门好生意,虽然也能挣到些银子。
但是和淳于家从前给他的那些生意来看,却是少得可怜。
加之莫要说这淳于老爷子,就连淳于熠这个当小辈儿的,对他也是冷然的很。
何凡向来是个小气之人,这么多年下来,在何凡的心中日子过得完全没滋味儿不说,还要日日看着他们淳于家的脸色。
淳于月又不是个解风情的主儿,早就厌倦了这个终日只是到看书写字的大家闺秀了。
但实际上却全然不是他想的这个样子。
在他与淳于月刚刚成亲的时候,淳于老爷子如何不满意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美满。
而且虽然淳于老爷子为人刚强在生意上更是手腕铁硬不留情面。
可对这个姑爷最初之际他也是给了他何凡许多机会。
但是连续多次的失利,淳于老爷子知道这个何凡只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主儿。
如此以往,无论他将来给淳于月留下多少家业也会被何凡给败光的。
所以淳于老爷子才会只给何凡一个烟草生意去做。
并且给的只是一间小小的铺头。
其实这烟草在盛路是块肥肉,只是何凡做生意太多刁滑,不得人心。
并且为了赚银子竟然以次充好,得罪了许多人。
最后老爷子实在没办法,才让何凡单独去做,不要拿着淳于家的名声去吆喝。
不过何凡从来不会理会这些,在他看来就是淳于家瞧不上他,所以连带着何梦茹也不受淳于家的待见。
如今堂堂一个表小姐竟然说关押便关押,连何梦茹想要嫁个人都不成了。
自从何梦茹带着纳兰丰进到淳于家,老爷子的头便被气得‘嗡嗡’作响。
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对正厅所有人开口到“淑婉,你带着熠儿和凝儿来我房中。”
说完便拄着龙头拐杖由家丁扶了出去。
淑婉便带着萧语凝和淳于熠跟在了身后。
淳于然匆匆走过来,对淑婉小声儿言到“好好劝劝爹,莫要让他再气病了才好。”
闻言,淑婉转身伸手拍拍自己相公的手,目光温柔的开口“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儿。”
“嗯……”淳于然尽管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风姿不减依旧身姿卓越。
他轻声对淑婉笑着说“真是我的好妻子。”
眼下这里这么多人,老爷子又在气头上,淑婉娇憨瞪了淳于然一眼便转身离开。
她在心中娇嗔着,这个人说话也分个时候儿,孩子还在这里了还说这样的话来,真是没羞没臊。
——*——
何凡与淳于月回到房中,淳于月的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何梦茹的事情,心情也不大好,脸色也自然没有任何笑容。
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有些打蔫儿。
而何凡见状,眉头便拧了起来,语气不悦的说“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孩子离家之时你整日的哭,现在孩子回来你又是给我摆出这副死脸色。”
闻言,淳于月抬头看何凡,她真没想到呀。
当年那个对她海誓山盟的穷小子,如今夫妻这么多年他不止在外面养了外宅,现在更是对自己嫌弃这嫌弃那的。
现如今她连脸色都不能变了?
他何凡出去养外宅她都没有说什么,他可倒好竟然开始厌恶她了。
淳于月好歹也是家中的独女,那也是自小被宠到大的。
纵然性情温柔和顺,但肚子急了也会咬人。
她面色不善的对何凡讥讽道“何凡,我不去管你的事情,你最好也不好来招惹我,这是我家我想摆脸色便摆脸色了,我想如何好药听从你的吩咐不成。”
他们夫妻二十年,何凡一次次的出言羞辱,一次次的在外面养下不同的外宅。
何凡所做的一切,生生的将她心中所有爱慕磨灭。
淳于月当初忍气吞声的也不过是不想家人知道何凡对她不好,被父亲责备。
她怕淳于老爷子责备于她,当初不让嫁她非要要,无论家中如何阻拦都不成。
甚至,她不惜用自己的命去威胁家中国所有人。
可是她如今换来的什么,只是这何凡的变心与责骂。
起初她想着既然何梦茹也这么大了,一转眼一辈子便过去了,能过下去便过下去。
可是……
那日淑婉离开后,第二日悄悄的来找过她。
就在这间房中,淑婉与她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句句肺腑之言让淳于月打消了过一日算一日心事。
所以,今日淳于月才会一改往日的沉默哭泣,出言与何凡顶撞。
多年的责备,让何凡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性,在他看来这淳于月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儿一般从来不会与他顶撞半句。
今日这是怎么了,语气生冷不说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决绝。
他瞪着眼睛对淳于月大声苛责到“你竟然还顶嘴了?你们淳于家还真是没将我们父女看在眼里呀,对梦如是这般就连你也学会与我顶嘴了。”
淳于月凉凉的瞥了何凡一眼“莫要说上梦如,而且我们淳于家何曾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何曾?”何凡一下子也安奈不住自己的火气。
他大声质问道“梦如想要嫁给纳兰丰又怎么了?凭什么将她关押起来,还让人将她锁在房中。”
淳于月一听这话,噌的一下从床沿起身,走到何凡的面前。
她面色凝重的对何凡说“我们淳于家和纳兰家是如何你不是不清楚,那纳兰丰想要娶了梦如能是真心的吗?”
“怎么就不是真心的。”何凡不敢和淳于老爷子叫板倒是敢和淳于月扯着嗓子喊道。
“一定得是你们淳于家看重的人才是好的吗?纳兰家虽然走的偏门但是人家家财雄厚,我们梦如嫁过去可就是掌事夫人,刘璟淳虽然说是开的典当,但他的典当不也是偏门生意吗?甚至作风更为残忍,你们淳于家不是也一样与人家是世交吗?”
何凡的话让淳于月深吸一口气,她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不明是非的男人呢。
淳于月冷冷开口说“纳兰丰的妻子的刚死便要来娶我们的女儿,他这般薄情寡性的男人,怎么可能对我们梦如好呢,他要的不过就是想要我们淳于家的家业。”
“哼……”何凡一听到家业二字,不屑的笑了起来。
他阴阳怪气的出言讥讽道“是啊,你们淳于家的家业还真是精贵呢,是个人都想要。”
这样讽刺的语气,让淳于月心中不满,但她也懒得与何凡再争执下去。
淳于月转身走到桌子前坐到椅子上,语气中带着愠怒“总之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
“切……”何凡鄙夷的看了淳于月一眼,转身拂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