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熠自打进房,便对萧语凝轻声询问。
可越是如此,萧语凝越是气闷,心中那口气堵得越发厉害。
他离开时不曾与她言说,这么多时日也不曾有人前来通报一声,到是那些难听的传言,一个两个的接踵而至。
先是昌月芹告诉她,淳于熠在琉璃舫上与女子搂抱,后有姜思儿前来挑:衅。
萧语凝知道此刻她应该如何去问他,这些时日去了哪了。
亦或许,她根本就不必多问。
她微微吸气,淡声说“你去何处,与我无关,若是有心思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想说,我便不会多问,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过问你的行踪这般亲密。”
说完,萧语凝起身朝内室的妆奁走去。
淳于熠见萧语凝这般,必然知道这小女子心中有气了。
他不喜欢萧语凝对他冷冰冰的样子。
淳于熠转眸,俊颜上露出一丝温柔笑意“我前几日,听闻你二娘勾结一批人,想将在萧家私吞一笔银子送出南城,运送到安全之地藏起来。”
闻言,萧语凝坐在妆奁前的脊背一僵,她缓缓转头,惊愕道“你说什么?”
淳于熠起身,对萧语凝笑到“姜思儿请我前去,不过是告诉我近日盛路有些图谋不轨之人,想打我那些个青楼的主意,不过去了之后便得知你二娘的事情。”
萧语凝缓缓转头,坐正身子不看淳于熠,一颗心忽然涌现出紧张之感,她静静的摆弄妆奁,但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想要听到更多。
淳于熠阔步走到萧语凝的身后,倾身上前轻声道“我去帮你,把昌月芹私吞的这笔银两弄了回来,你猜猜有多少。”
男人在身后轻声细语,说话间的温热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弄得萧语凝往一旁挪了挪。
可是凳子就那么大,她能挪到哪了去。
淳于熠眼瞧着萧语凝瓷白的小脸儿上浮出一丝红润,坏笑着将自己靠近萧语凝,殷红的唇在萧语凝的耳边说道“你再猜一猜这银两去了何处。”
萧语凝突然间心跳如雷,脸上灼热的很,刚刚一肚子的怨气此时竟然被这恼人的心跳压了过去。
然而男人越发的靠近他身上的那股子胭脂气味儿便更盛了。
这气味儿闻起来十分熟悉,她心中冷笑道,能不熟悉吗,这不就是姜思儿身上的味道吗!
想到姜思儿,萧语凝猛然眸色冰凉的看向淳于熠,而后又看看淳于熠身上的衣服。
刚刚还脸红心跳的她,瞬间脸色骤变。
她伸手推开淳于熠,寒着脸说“有话便说,别离我这么近,我们还没这般熟悉。”
淳于熠被萧语凝突然的变脸弄得有些发懵,他不解的顺着她的视线看看自己。
这时萧语凝又言到“我萧家有得是布匹,还没有沦落到堂堂萧家姑爷要穿外人送的衣裳这等地步,况且这衣服上脂粉太过浓烈,你离我太近我呛的慌。”
说完,萧语凝又瞥了一眼淳于熠身上的衣服,此事她手上若是有剪刀,必然上前将这衣裳剪个稀巴烂。
闻言,男人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嘴角含笑的伸出手。
黝黑的大手将身上的衣服褪下,对门外唤到“凌钰。”
凌钰正在门外拦着秋儿,听到唤他的声音对秋儿说“爷喊我了,你可要听话,别进去。”
秋儿白了一眼凌钰“去吧去吧。”
凌钰进到房中,淳于熠将手上的衣裳丢给凌钰,目光看着萧语凝对凌钰说“将这件衣裳丢出去。”
丢出去?凌钰低头看看衣裳,也不敢多言,俯身道“是!”
凌钰拿着衣裳出去后,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秋儿看到凌钰手上的衣服,问到“你怎的把这拿出来了?”
凌钰摇头笑了笑“为何你会不知?”说完,凌钰拿着衣服命人丢了出去。
房中,淳于熠看着萧语凝,指着自己的寝衣说“这可是我自己的,不过也沾染了那俗气的胭脂味道。”
话音刚落,一声棉裂声音响起,萧语凝只见淳于熠伸手便将身上的寝衣撕碎。
顷刻间,那件寝衣如同破布一般掉落在地。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出来,完美的身形萧语凝一览无余。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淳于熠袒露胸膛,可如今她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镇定,竟然会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有些难为情,可萧语凝镇定道“你有话便说,撕坏了寝衣作甚,我还要命人给你置办新的。”
男人邪肆一笑,眸色间透露出一丝摄人心魄之意,他问到“现在我可以和你说话了吧!”
闻言,萧语凝清清嗓子,说“可以!”
不过两人现在贴的未免也太近了,萧语凝十分不适。
这天气本就炎热,男人赤膊的上身更是使得萧语凝有些口干舌燥。
她伸手随意的摆弄了一下妆奁,起身坐到床沿,对淳于熠说“你看我做什么,倒是说说你这些日子的行踪啊!”
萧语凝看着男人的目光,好似一团火在她的心口燃烧一般,似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这不是淳于熠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上一次......
想到上次,萧语凝的耳尖不争气的红了。
她安奈悸动的心绪对淳于熠说“我先给你拿件寝衣,免得你着凉了!”
虽然萧语凝一脸镇定,但淳于熠依旧发觉到她的耳尖有一丝丝的红云。
他满意的笑了,对萧语凝说道“昌月芹在萧家私吞了一万三千两白银。”
正在给淳于熠从柜子中拿出寝衣的萧语凝闻言,拿着寝衣的手微微顿住“这么多?”
萧语凝转身,将寝衣抽出,走到淳于熠的身前,竟然不自觉地便为淳于熠穿寝衣。
而淳于熠发觉萧语凝竟然这般自然的服侍他穿上寝衣,心中也是得意的很,他的小东西,总算对他有些良心了!
萧语凝一直到给淳于熠系带子的时候才惊觉,猛的缩回手,心中暗道,她怎么这般自然的为他穿寝衣呢?真是......
萧语凝此刻脑子一片轰鸣,她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竟然服侍起了淳于熠。
她对淳于熠问到“你是如何将那些银两收回的?”
既然人家不给系带子了,淳于熠便伸手自己给自己系好袋子,说“龙三儿你知道吧!”
龙三儿?
萧语凝思忖了下,这龙三儿是南城西面山头的座山王,财路也是广的很,而且他祖上是山匪出身,许多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萧语凝点头“听说过一点儿!”
淳于熠转身依靠在妆奁桌前,悠悠说道“数年前,我曾救过他一命,所以我与他还是有些交情,昌月芹运送必然要走山路保密,我便去求了龙三儿在昌月芹的必经之路派人劫下这银子。”
说话间他伸手从妆奁中拿出萧语凝的木梳,在手上把玩。
继续到“我们可是跟了她两日才出手的,为的就是避免昌月芹查到是何人所为,让她以为我们是真正的劫匪,这银子乃是不义之财,她就算被劫匪抢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吞下这口恶气。”
萧语凝听到淳于熠的话,不尽然的震惊一瞬,淳于熠又帮了她一次。
而且......这淳于熠竟然为了帮他亲自跟着那些人,风尘仆仆的奔波数日。
忽然间,萧语凝心头有那么一丝丝,暖意!
俊俏的小脸儿上呈现出今日这几日来第一抹真心的笑意,她对淳于熠说“谢谢你。”
若不是淳于熠和她说了这些,萧语凝还以为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呢,她甚至有想过,就算淳于熠的外室不是姜思儿,也必然会有别人出现否则怎么会杳无音讯这么久呢。
可是,原来一切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
这么多时日以来,萧语凝一直逼迫自己刚刚接手流云纺,定然要将流云纺的生意打理好,不要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但心中不自觉地便会想到淳于熠,她时常会问,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对一个这般危险的男人如此挂念。
纵然这些日子,她心情不佳,但却在听到淳于熠说的那些话后,心中好似有一道彩虹降至她的心房,将近日来的不快统统扫除。
忽然,淳于熠目光正色的看萧语凝,开口到“那些银子,我已经派人运到我一处外宅,你放心一文不少。”
萧语凝摇头道“我没有担心你会将这银子如何,这区区数目,也不入不进你的眼!”
听到萧语凝的话,淳于熠站起身将木梳放下,走到床榻前翻身躺在床榻上“这些时日睡在外面实在是不舒服,还是有你的味道,我才睡的安稳。”
闻言,萧语凝的脸‘轰’的一下变红了起来,这个男人青天白日的怎地可以说出这般羞人的话来呢!
什么叫有她的味道才睡的安稳,好像她们......她们多熟一般。
萧语凝转过身,很怕淳于熠看到她此刻红如猪肝的脸。
淳于熠看着萧语凝的背影,对她说“昌月芹来找过你是吗?”
萧语凝点头应到“是有来找过我。”
淳于熠闭上双眼,沉声说“休要听她胡说,她口中之人乃是姜思儿。”
听到姜思儿,萧语凝回过头,不解的看淳于熠,心中有些纳闷她怎么知晓昌月芹与她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