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穆昇也想留下来的,可是春闱结束了,穆昇这个礼部尚书也就得走马上任了,他那边实在走不开,所以也只能先回去了,至于穆葭,她倒是也想留下来,可是却被穆长风盯得浑身发毛,再怎么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爹娘一道启程回京了。
穆昇一行人要走,封予山这边也没想着多耽搁,那边邹令已经派人将那起子歹人给带走了,又过来接封予山,眼瞧着封予山就要走,穆葭还是逮到个机会,让穆昇康如眉先行一步,她打着陪苏良锦说话的旗号,能在西槐别院多留一会儿。
穆昇跟康如眉一走,她就赶紧小跑爬上了封予山的马车,一把就握住了封予山的手,小声道:“过去的事儿,你不要多想,左右不是你能选择也不是你能改变的,封予山,咱们一起往前看。”
封予山知道穆葭嘴里的过去的事儿,指的是什么,穆昇一行人到来之前,关于他的身世,柳南芸……不,是黛绮丝已经向他们全盘托出了。
穆葭这是在担心他呢,封予山觉得熨帖极了,虽然关于过去的事儿,他不会多想,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可是来自穆葭的关心,还是让他从头暖到了脚。
“好,咱们一切往前看,”封予山反手握住了穆葭,垂着眼睛看她,眼里都是满足和温柔,“葭葭,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总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了,最重要的是,我有了新的家人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家人,有你、有你们在,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葭葭,我真的太高兴了,也真的特别感谢你。”
新的家人,自然指的是苏良锦、、黛绮丝、穆长风,还有穆昇跟康如眉,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去年,也是在这西槐别院里,他第一次遇到了葭葭,那个时候,他不会想到,他会跟穆葭走到了一起,更加也不可能想到穆葭会给他带来这样多的美好和收获。
他的胳膊好了,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残废,他的人生有了新的盼头和动力,他也头一次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这些都是葭葭带给他的,他真的特别感动,也特别满足。
“封予山,我也特别感谢你,”穆葭的手指在男人手中轻轻划着,姑娘柔软的指腹在男人掌心一下下来回着,痒痒的,软软的,像是鹅羽轻抚在心头,“你不仅仅是我认定要相守终生的男人,你还是我所有亲人的保命符,封予山,我好像比从前更加喜欢你了,也更加崇拜你了。”
是啊,封予山可不是她亲人的保命符吗?
若是没有封予山,苏良锦只怕就要……
穆葭都不敢往下想,一想就会生出一身冷汗,越是如此,她对封予山就越是感激,也越是欢喜,封予山待她赤诚,对她的家人也是全力维护,这样的封予山如何让她不沉迷?
“封予山,等到事情都告一段落,咱们就成亲好不好?”穆葭忽然道,这户说的很突然,可是每个字都带着十足十的真诚,“我想早点儿做你的妻子,也想让你早点和我们全家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你说好不好?”
她的封予山真的太优秀了,也太……让人心疼了,穆葭原本就很心疼封予山,他的过往经历,他的遗憾心结,还有他对父爱的求而不得,都让她心疼得要命,再加上早上从黛绮丝口中听到的关于封予山的身世,这心疼就更是翻了倍了,她真的迫切地想跟封予山成亲,迫切地让封予山拥有更多的家人,收获更多的爱,她也好能名正言顺地顾看、陪伴她的封予山。
封予山是真的没想到这话竟然会出自穆葭之口,惊讶、感动、温暖,一股脑儿地都涌上了封予山的心头,在穆葭殷切的目光中,他觉得自己的鼻头有点儿发酸,他强忍着,不让自己丢丑,半晌,他揉着穆葭的脸颊,含笑道:“葭葭,你这也就太霸道了吧?”
穆葭一脸茫然:“我怎么就霸道了?”
封予山还是笑:“求婚这样的事儿难道不应该由我提出来的吗?哪儿有你这样的,直接抢了自家爷们儿的路,你说你这是不是霸道?”
原来是这样啊。
穆葭打量着封予山根本就忍不住笑的一双眼,嫌弃地挑了挑眉:“行了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你敢说你不高兴?”
“哈哈,”封予山忍不住,到底还是笑出了声,要不是怕惊动了旁人,他真想仰天大笑,他一边笑着一边揉着穆葭的脸,柔声道,“谁说我不高兴?我高兴得厉害呢。”
穆葭撇撇嘴:“那你这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封予山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答应,葭葭说什么我都答应,这一回去我就会准备上门提亲的事儿,准保让葭葭、还有岳父岳母大舅哥都满意。”
穆葭提醒他:“你可别太夸张啊,金山银山的我们家也不稀罕,最稀罕的就是你这个人,你可别吓着他们了。”
封予山满口答应,又跟穆葭提了一件旁的事儿。
穆葭闻言,顿时一脸诧异:“你说那个周子徽竟会派人找到舅舅那里,还是想让舅舅给我们穆府送信儿来着?”
封予山点头:“不错,的确是周子徽派人送来的亲笔信,事关重大,舅舅看了之后,赶紧就直接给我送过去了,我已经派人在贡院外围做了些小动作,吸引御林军的注意,同时也透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想必此时贡院外围已经被御林军严密严控起来,不管是谁想要在贡院附近作乱,一定没有脱身的机会。”
穆葭点点头,封予山的安排她是很满意的,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我们穆府跟周子徽素来没有交情的,想来那位周子徽怕是连见都没见过我们穆府长房的人的,可是周子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千方百计地向我们穆府通风报信?而且这还是可能扳倒四皇子的关键,”穆葭百思不得其解,“周子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