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植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呢?
应该跟……皇室有关系的吧?会不会是跟哪位皇子有关呢?
她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问苏良锦:“姐姐,不知左相倾向于哪一位皇子?”
如今诸位皇子的形势,外人未必能看得明白,但是苏良锦跟柳南芸都是门儿清,大皇子的身子骨不好,自负伤回京之后便就深居简出,从不插手朝政,万岁爷对他的态度更是一向冷淡。
就二皇子那一贯的做派,断不能入苏府、敬府、穆府的眼,扶他上位是断断不可能的,至于四皇子,倒是个有些本事手段的,只不过四皇子从前跟穆府二房还有佟府勾结,明里暗里没少让三方势力吃亏,更是因为四皇子,穆府二房还曾对穆葭下手,而且四皇子又即将迎娶高丽公主的,在皇位上是根本没有指望。
再说五皇子,那身子骨未必就比大皇子还好,六皇子年纪最小,如今还不懂事儿呢,更是牵扯进了邗沟一事,断断不可能角逐皇位的。
太子倒是根正苗红,只不过也是个手黑心冷的,单就邗沟一事儿来看,就断断不是明君行径。
所以柳南芸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苏鹤帆倾向于哪位皇子,说到底子干净的,那勉强也就大皇子跟五皇子了,可这两位皇子又都是身子骨差的,尤其是大皇子,听说更是伤到了那一处要紧地方,只怕都没有子孙指望呢。
难不成是……一直不吭不响的五皇子?
苏良锦倒是不想柳南芸这般发愁,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然后缓声道:“这就用不着咱们发愁了。”
是啊,她一点儿都不发愁,不仅是因为苏鹤帆明显显已有筹谋,要不然他也不会贸然提到此事,而且苏良锦瞧得明白,穆葭心里也有了主意,这一老一小都不是个糊涂的,也就用不着她一个老婆子白跟着发愁了,不过她现在还真有一件愁事儿——
那丫头如今已经及笄了,也该是时候考虑成亲的事儿了。
只是谁能配得上她这冰雪聪明、顶顶好的大孙女儿啊?
要不让敏姐儿去打听打听京师的单身贵子情况?
不不不,就那起子贵门纨绔,才配不上她的大孙女儿!不单单浑身上下都是纨绔子弟的臭毛病,而且还有那起子深宅大院,腌臜得要死,她才舍不得让孙女儿嫁进去!
可若是连京师贵门养出来的贵子都配不上穆葭的话,还有比这条件更好的吗?难不成要从那起子白衣秀才里头找?
那就更不可能了!要是再碰到一个穆增那样的败类,可怎么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哎!”想到这里,苏良锦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性子古怪大半辈子的老人家,还是头一次有了普通祖母的操心事儿。
柳南芸瞧着她又是叹气又是皱眉的,很是担心,忙不迭询问道:“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难事儿吗?”
“是啊,”苏良锦又是一声叹息,看向了柳南芸,“阿绮,我发愁啊,你说咱们葭儿那么好的孩子,不论嫁给哪个小子,都必然是亏得慌啊,可要是不嫁人吧,葭儿这可都已经及笄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苏良锦在这一番长吁短叹的,柳南芸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又想起了那一盒子的雪莲来了,心里“砰砰砰”跳,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个预感,她觉得关于大小姐的婚姻大事儿,只怕根本就用不着苏良锦来操心,指不定大小姐自己就能搞定的呢!
……
“阿嚏!阿嚏!阿嚏!”
穆葭接连打了一连串儿的喷嚏,顿时那叫一个眼泪汪汪,碧乔赶紧递了帕子过来,穆葭一边擦着脸,一边吸了吸鼻子:“到底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一边站着的碧瑶“嘿嘿”笑着:“还能是谁啊?一准儿是王爷大人呗!”
碧瑶今儿心情特别好,之前被穆芙恶心得要命还不得不忍着这么许久,今儿总算是把人亲手给收拾了,碧瑶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就是在穆葭面前也有点儿嘚瑟了。
穆葭今儿的心情也不错,不跟她一般见识,抿了口茶,然后懒洋洋地问:“二妹妹已经醒了吗?”
“回小姐的话,二小姐昏睡了大半天,傍晚才醒来,只是她被佟绣春给打得很了,脸都肿的跟猪头似的,眼睛都睁不开,对了,肚子还被佟绣春给踹了几脚,且疼着呢,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嚎。”碧瑶忙不迭道,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穆葭闻声牵了牵唇,道:“到底还是穆府小姐,脸若是真的花了,岂不是连累穆府的脸面?记得让裴焕过去给瞧瞧,仔细脸上留疤。”
穆葭这话一出,碧瑶跟碧乔登时都愣住了,两人脸上都是大写地不解:“小姐,就算让她留疤怎么了?这一回饶她一命已经是小姐心慈手软了,哪里还用管她脸上留不留疤呢?”
穆葭拢了拢茶,缓声道:“该管还得管的,没准儿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
什么派上用场?
是穆芙的脸蛋儿还是穆芙这个人?穆葭没有细说,碧乔跟碧瑶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没有朝下问,不过她们都很笃定,只要穆葭说的,那就肯定是对的,这不是她们做奴婢的盲目自信,是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就穆葭入京师之后的言行来看,她的确没有失手的时候。
“那奴婢这就去找裴郎中。”碧瑶起身要走。
穆葭慢条斯理地摇摇头:“不着急,让二小姐再嚎半个时辰。”
“是!奴婢遵命!就该让二小姐记住这疼!要不然没准儿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呢!”碧瑶闻声,顿时心花怒放,又喜滋滋地坐了下来,然后又歪着头跟穆葭道,“小姐,您今儿可真是神了,不过是一张字条,便就一举拿下了二小姐跟二夫人,还引得二小姐朵儿主仆反目,更是把二小姐的丑事儿抖落一地,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