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膝下六位皇子,大皇子封予山是个废了一只手的富贵王爷,二皇子封予峻性情乖戾、荒诞不羁,风评最差,三皇子封予嶙便就是当今太子,是皇后娘娘所诞,比之其他皇子,自然身份更显尊贵,四皇子封予峋在众皇子中,能力是最拔尖的,又性情温和,最得万岁爷偏疼,不过却被母族拖了后腿,五皇子封予峋性情庸碌,身子骨又差,在众皇子中存在感最低,六皇子封予屹,身为幺儿,自然得万岁爷娇宠,不过瞧着万岁爷的意思,倒是没对六皇子含什么指望,只当做老来子一味儿宠着罢了。
所以放眼众皇子,唯有四皇子是太子殿下的眼中钉,所以也就不奇怪,太子殿下为什么总咬着四皇子不放。
“老四这叫无为胜有为,若不这样,穆氏父子只怕不会这么轻松脱身,”封予山目光沉沉盯着窗外被雪压弯的梅树,半晌道,“太子初立,自是春风得意,偏生父皇也是春秋鼎盛,正是东宫和皇权最微妙的时期,东宫低调听话也就罢了,偏偏太子坐不住,憋着劲儿要打压老四,这就犯了父皇的忌讳,这一轮,太子自然赢不了,倒是老四……瞧着不争不抢的,却最合父皇的心思。”
沈卓杨点头道:“可不是,有穆氏父子当朝演了这么一出苦情戏,又有万岁爷一锤定音,不过是免了穆长林这一年科考,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三年后,谁还记得此事?穆长林还有的是机会科考入朝,穆氏除了丢几日的脸,再无损失,倒是太子得不偿失,皇上此后怕更要忌惮他了,四皇子只怕要背地偷笑呢。”
封予山摇头淡笑:“芳贵妃这对母子还真是深谙此道,瞧着平时闷不作声的,却有的是能耐把皇后和太子气得跳脚。”
芳贵妃是四皇子封予峋的母妃,太子行三,是皇后的嫡出皇子。
“是啊,要不是芳贵妃出身不高,家世上帮衬不了四皇子,只怕如今入主东宫的还不定是谁呢。”沈卓杨也跟着感慨。
封予山不置可否,低头抿了口茶,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周树就匆匆进了房来。
“怎么了周叔?”沈卓杨问,随即看到了周树,“是有什么消息吗?”
周树微微躬身,跟封予山道:“启禀殿下,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半个月后是芳贵妃的四十一岁芳诞,万岁爷下旨好好儿操办。”
封予山闻声,忍不住牵了牵唇,道:“这旨意来的可真是时候。”
是啊,太子和四皇子才在朝堂暗中过招,万岁爷就要下旨好好儿操办芳贵妃的生辰,万岁爷是个什么态度,谁看不出来呢?
沈卓杨有点儿幸灾乐祸:“王爷,您说太子会不会去呢?”
“他不敢不去,”封予山道,随手把茶杯丢在了小几上,“不但要去,而且还得大礼奉上呢。”
“啧啧啧,属下都替太子爷委屈得慌,万岁爷这是公然打太子爷的脸呢!”沈卓杨道,一边又忽然歪着头看向封予山,“殿下,那您呢?要不要去看看这出打脸好戏?”
封予山点点头,道:“当然要去,父皇都下旨要好好儿操办芳贵妃的寿辰,我一个区区闲散王爷又怎么敢托大?”
“王爷说的极是,成日在屋里待着,王爷的皮肉都捂白了,可得出去晒晒太阳,”沈卓杨忙不迭点头如捣蒜,“而且穆府大小姐肯定也会到场,王爷不是巴不得要跟人家见面吗?”
封予山嘴角一阵抽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巴不得想跟人家见面?”
沈卓杨顿时一脸纳闷:“难道王爷不想归还穆大小姐的钗子?竟是要留着贴身收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