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佟绣春当时的确是主动找上了柳南芸,”封予山沉声道,“按说你当时病倒,佟绣春应该会第一时间找穆府的郎中给你瞧病,再不成也是在京师内找可靠的郎中,比如罗植,怎么都不该到几十年没有往来的苏良锦跟前讨郎中来给你瞧病的,这明显不符合逻辑,更不该是几十年跟西槐别院都没有往来的二房的做派,而当时柳南芸也没有丝毫抗拒,直接就答应了她给你下.药的命令,也是奇怪。”
“不错,柳南芸没有反抗,这就说明柳南芸肯定有什么把柄捏在佟绣春或者是佟淑清手里,而这个把柄还不小,以至于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佟淑清或者佟绣春确定柳南芸必然会听令于她,才会放心借她的手给我下.药,”穆葭缓声道,思量片刻,她忽然眼睛一亮,看着封予山道,“可是这个所谓的把柄,祖母也肯定是知道的,这才有了后来,祖母才会将计就计让柳南芸给我下.药来着!以此躲避锋芒,对!肯定是这样的!”
封予山含笑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说不定这个把柄还是苏老夫人当初授意柳南芸,故意让二房抓住的,为的就是以防不备之需。”
穆葭点着桌上的信,道:“所以罗植得来的柳南芸是二房放在祖母身边奸细的消息,应该也不算是假的,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而且恰好此事当年被穆府的某个人亲眼目睹,兴许是穆府的侍婢,又或是个小厮,现在也不知怎么的,这消息竟到了罗植手里。”
封予山含笑道:“好奇当年柳南芸给二房抓住什么把柄吗?那等一会儿说不定邹令就会来给咱们解惑。”
“我等不及邹令回来了,我这就去回西槐别院,让当事人直接给我解惑,岂不比邹令绕东绕西打探来的消息更方便些也更精准些?”穆葭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打量着封予山一脸不舍之色,她凑过去亲了亲封予山的唇,一边拍了拍封予山的肩膀,宽慰道,“你也别着急,等着邹令回来给你解惑,顺便再让邹令跟你嚼嚼舌根儿,他这一趟回京师,指定收获不小。”
“谁耐烦听他嚼舌根儿啊?”封予山一脸的不痛快,伸手捧住了穆葭的脸,再次覆上她红润润的唇,“人家只想嚼葭葭的舌根儿……”
“呸!瞧你这一副登徒子模样!没皮没脸!”穆葭红着脸道,却没推开面前的登徒子,反倒配合地环住了封予山的脖子……
刚才亲的太狠了,封予山也不敢怎么使劲儿,只是舍不得放开穆葭,两人就这么头顶着头对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不时你亲我一口,我在还你一下,一个舍不得放人,一个舍不得走。
“不行了,我真得走了,”穆葭红着脸道,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环着男人后颈的手总算是舍得撒开了,白皙的两只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她踮起脚又凑过去亲了一口,“别舍不得啦,我一得空就过来看你……”
封予山的确是舍不得,以往每次跟穆葭分别,都是难分难舍,这次就更甚了,因为穆葭这一次跟以往比起来,实在是热情温柔得过分,这一天从始至终,穆葭都是主动的,温柔的,封予山都舍不得扎眼,只盼着时间能过得慢些,哪里就舍得放穆葭走了。
只是再不舍得,也不能不放。
“哎!我如今总算是能理解后宫女子期盼龙恩的心情了,”封予山叹息道,一脸的幽怨,一边叹息着,一边又把穆葭拉进怀里,幽幽地道,“万岁爷,可一定要记得再来光顾臣妾这里呀。”
穆葭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封予山,你给我清醒一点儿!”
封予山就算是再不情愿,到底还是依依不舍地把穆葭送到了门外,眼瞧着穆葭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转弯处,封予山忍不住叹了口气儿,一脸惆怅不舍。
周树匆匆跟了出来,忙不迭询问:“主子,您挖来的树,打算什么时候种?种在哪儿?天儿虽转暖了些,可是树苗这么一直放着,只怕要冻坏呢。”
封予山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地转身回了别院,一边道:“这就给种了。”
“是,奴才这就去。”
“用不着你,我亲手种。”封予山摆摆手,大步流星朝后院儿走去。
这可是要送给葭葭的新年礼物,他怎么能假手于人?所以从挖树到种下,他都要亲力亲为。
哎,那丫头走得太急,都忘了跟她提这茬儿了,眼瞅着正月都要过了,这份新年礼物外加及笄礼来的不可谓不迟,可是天儿要是不转暖,还真不好种这个树。
只是不知道葭葭会不会喜欢。
应该会的吧。
……
赶着岑卓跟赵一同时到了泉山别院,正好直接驾车送了穆葭回西槐别院,都用不着封予山另外派人。
“启禀主子,穗儿一家已经平安出城了。”岑卓隔着马车门,跟穆葭禀报。
“知道了,”马车里,穆葭靠着软枕懒洋洋地应着,她单手撩着窗帘,一边欣赏着窗外泉山的冬日美景,一边随口问道,“专诸巷那边一切可都顺利吗?”
“是,一切都很顺利,属下正要禀报主子呢。”赵一闻声,随即应道,将之前的事儿,事无巨细都跟穆葭禀报了一边。
赵一近来没有别的任务,单只一件,就是在专诸巷暗中盯着,梅香既然已经弄了要杀穆长林的念头,那么肯定是越快越好,毕竟穆长林已经成婚,若是在佟江琴怀上穆长林之子后,再对穆长林下手,也就没多大意思了,她要的就是斩草除根!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成为二房的独子!
果然梅香是个做事儿干脆利索的,这才过了几天,已然找好了杀手,赶着就是对穆长林动手了。
梅香那边一有动静,穆葭这边守株待兔多日,终于等来了兔子,哪儿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