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手忙脚乱地就要下地,结果这才发现自己的鞋根本不见踪影,登时人就傻了,就要赤脚下地的时候,封予山用手抓住了她:“不……不用!不用去找人!”
“怎么不用?”穆葭着急了,“你不要拿小病不当病!你本来就身子骨不好,一点儿问题都不能出……”
“不是病!”封予山死死攥着穆葭的手不放,脸都憋红了,都活了小三十年了,就没这么丢过人。
在脑中迅速权衡在穆葭面前丢人和在罗植他们面前丢人,到底哪个更加丢人一点,封予山果断做出了选择,在穆葭着急出火的目光中,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道:“真、真不是病,就……就是天儿有点儿热,我我我我上.火来着……”
“天儿不热啊,这还在正月里头啊……”穆葭一脸纳闷儿,盯着封予山那个大红脸,忽然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她脸也红了,瞄了封予山几眼,到底没憋住,别别扭扭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不是说你……你身子有、有损吗?”
封予山的不自在和尴尬以及丢人气,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愤怒:“葭葭,原来你一直觉得我……我有病?!”
穆葭咬了咬唇,尴尬地笑了笑:“……啊?哪儿有?不、不存在的,呵呵。”
“你就是!还不承认!”封予山憋屈到了极点,梗着个脖子生闷气,蓦地,他忽然扭过脸,疑惑地看着穆葭,“不对啊葭葭,既然你都觉得我……我有病了,那你怎么还愿意跟我相好呢?还愿意嫁给我呢?”
穆葭顺了顺额前的碎发,一脸的坦然大方不做作:“我不介意啊,多个小姐妹也挺好啊,反正我从小就想有个小姐妹。”
“我介意!”封予山顿时就咆哮了起来,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叫嚣着愤怒和憋屈,“谁谁谁要跟你做小姐妹啊?!”
“行行行,不做就不做,至于急成这样吗?”穆葭忙不迭哄人,一边取了帕子赶紧捂住封予山的鼻子,防止他鼻血流更多,一边叮嘱着,“你冷静点儿,别动不动咋咋呼呼的,哪儿有男子汉的样儿?行了行了,你要是实在不想给我做小姐妹,那咱俩做兄弟,这样可行了吧?”
封予山嘴角一阵抽搐:“……你给我闭嘴!”
……
直到坐在饭桌前,封予山还拉着个脸,穆葭伏低做小哄了他半天,都口干舌燥的了,这时候耐心也用得太多了,一边夹了块粉蒸肉递过去,一边白了他一眼道:“还有完没完啊?瞧你小气吧啦的劲儿!”
封予山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一边张嘴吃了粉蒸肉,然后十分不爽地问道:“你……你从哪儿听说的?”
穆葭的心思都在面前的那碗小肉丸上,没仔细听封予山的话,一边费劲地夹着小肉丸,一边随口问道:“听说什么啊?”
封予山又哼了一声,捏着嗓子怪里怪气地道:“还能什么?就是问你哪儿听说的我跟你是小姐妹来着?”
“啪嗒!”
穆葭的手一抖,好不容易才夹住的小肉丸应声掉在了地上,还弹了两下,穆葭没心思去管那小肉丸滚到了哪里,她放下筷子,一边使劲儿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一脸嫌弃看着封予山:“你给我好好说话!”
“是谁刚才还说稀罕小姐妹来着?哼!”封予山又哼了一声,脸色这才好了点儿,撑着腮看着穆葭,“你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传闻?”
“在蜀地就听说啦,”穆葭又夹了个小肉丸,这回总算是顺利吃进肚儿了,味道很好,穆葭很满意,又夹了一个送进嘴里,油汪汪、红润润的小嘴不停张合,声音有点儿含糊,“其实关于你的这个传闻,可以说是,凡有井水处皆有人议论,嗯,所以啊,大夏范围内,怕是所有人都听说过这个传闻,嗯,应该也都相信这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瞧着封予山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穆葭忙不迭又赔笑哄道:“当然啦,我不在其列,我就知道你做不成我的小姐妹,注定只能做我的如意郎君啦。”
这话也没能让封予山开心多少,他没好气儿地道:“你也就刚刚脱离那群造谣群众。”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穆葭赶紧举手投降,喂了封予山一个小肉丸,一边纳闷儿道,“关于你的这个谣言,到底是谁造的谣?又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一提到这个,封予山倒是面露尴尬来,慢吞吞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憋屈地道:“是……我自己最先造的谣。”
穆葭嘴角一阵抽搐:“……呵呵,原来造谣群众的领头儿就是王爷您啊,可真是出人意料。”
封予山一脸尴尬,都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我当时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哪知道……”
哪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搞得家喻户晓了。
封予山正后悔呢,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来,登时人就坐直了,双目无神,一脸的心死如灰,穆葭半天没听到动静,一边喝着茶,一边侧脸过去,然后就看到封予山这么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登时就吓了一跳,赶紧放下茶杯,一边小心翼翼询问:“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这幅表情了?”
封予山没听到一样,还是那么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被穆葭扯着袖子好半天,人这才反应过来,转向了穆葭,一边有气无力地道:“是不是……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哥他们对我的这个谣言,也有耳闻?”
穆葭一愣,然后点点头:“应该是吧,反正穆府上下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啊!”这下子,封予山彻底崩溃了,一下子扑到了穆葭的身上,痛不欲生地嚎了起来,“葭葭,我真是没脸见人了!我以后怎么好意思登门拜见岳父岳母啊!啊!他们肯定不肯把你嫁给我,说不定还会把我痛打一顿然后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