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不是不中用,你分明就是个墙头草!从前记恨穆昇不听话,一门儿心思都放在磊儿身上,直当没有穆昇那个儿子似的,如今磊儿不中用了,你又把心思放到穆昇身上了!对二房不管不顾,倒是开始舔大房的好儿了!连穆葭跟穆长风要留在西槐别院陪那老贱人守岁,你都能答应,可见你是个能屈能伸的,怕过不了多久,你这个堂堂礼部尚书还得亲自去西槐别院接那老贱人回府对吧?!”
“只是这穆府后宅从来都是我佟淑清说了算!我但凡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动这个心思!不信你就试试看!”
佟淑清说的激动,一时间唾沫星子都喷了穆增一脸,穆增何时见过佟淑清这幅模样?一时间都愣住了,这真是那个几十年如一日、对他温柔缱绻的小娇妻?
还是这才是她的真实面孔?
一时间,穆增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在他扶着桌子才没跌倒,他想缓一会儿,可佟淑清还在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左一句小贱人,右一句老贱人,只听得穆增太阳穴登登直跳,简直是忍无可忍,穆增闭了闭眼,然后蓦地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就朝着佟淑清砸去。
“咚!”
随着一声闷响传出,佟淑清应声跌倒在床,佟淑清直觉得前额处传来刺骨疼痛,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看着颤颤手指上刺目的鲜血,蓦地,发出一声惊叫:“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吓了一跳,忙得冲了进去,然后就瞧着佟淑清半边脸上鲜血淋漓,模样十分骇人,穆增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煞白得吓人,一时间,管家都惊得说不出话,也不知该先顾看谁。
穆增扶着桌子喘息一会儿,这才缓过来,他懒得再看佟淑清一眼,一边缓步朝外走,一边缓声道:“即刻起,禁足夫人,无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老管家忙得上前扶住穆增,一边看着佟淑清鲜血淋漓的脸,踟蹰着问道:“老太爷,夫人还受伤呢……”
穆增只淡淡道:“生死有命,这种事儿以后便不用提了吧。”
言毕,穆增径直出了房去,头也不回。
“是,奴才遵命。”管家应声,一边关上了房门,一边唤了小厮过来盯着,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佟淑清的骂不绝口,半晌,管家一声叹息,转身走开了。
……
佟淑清在后院儿骂不绝口,佟绣春在东院儿也一下没闲着。
佟绣春今儿收了大刺激,下午的时候,还当着太子的面儿,就已经状似疯癫了,穆磊当时还以为佟绣春是故意做戏,就如同佟淑清忽然晕倒一样,还不都是装的?事情败露,想着逃避呗?
穆磊能让她如愿?
当然是不可能的,穆磊只恨不能亲手宰了佟绣春!
待佟府的人走后,穆磊就杀气腾腾回了东院儿,结果才踹开门进去,哪想到迎头就飞来一把菜刀,穆磊魂儿都要吓掉了,好在他躲得及时,那菜刀并没有伤到他,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
穆磊魂儿还没回来呢,便就听着佟绣春在房中大骂:“我非砍死你这个小贱人不可!我让你害了芙儿!害了我!你还我芙儿!你还我!”
一边骂着,佟绣春一边冲到了穆磊面前,一把抓着穆磊的前襟,死死抓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穆磊,恨恨道:“你个贱人!快还我芙儿!我的芙儿才没有被狐妖附体!被狐妖附体的分明是你!你个小贱人,天生就是来克咱们二房的,克了芙儿还不够!还来克我!我……我杀了你!”
说到此处,佟绣春忽然激动地朝穆磊撞过来,穆磊大惊,赶紧一把推开佟绣春,佟绣春力气甚大,再加上穆磊这一推,直接冲到了门外,接连跑出去好远,这才跌倒在地上,正好那飞出去的菜刀此刻就在眼前,她蓦地抄起菜刀,“腾”地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又疯疯癫癫地朝穆磊冲去,嘴里不停高声叫着:“我杀了你这个挡道儿的小贱人!杀了你,我的芙儿就能做皇子妃了!”
穆磊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冲进房中,一把关上了门,从里头插好,可外头的砍门声,还是让穆磊胆战心惊,他双手使劲儿摁着门,一边扯着嗓子朝外头喊:“人都死绝了吗?还不快来人把这疯子拉住了!”
人的确是没有死绝,可是谁敢上前去拉一个手握菜刀的疯子?虽说下人的命不值钱,可是谁又想自寻死路?
一时间,一众下人都躲在房中,不敢出声,生怕引起佟绣春的注意,直到佟绣春把菜刀砍进了门板,一时拔不出来,这才有几个胆大的小厮,一起扑上去,把人给摁住了。
“二爷,夫人被摁住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穆磊这才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甫一瞧见掇进门板上、闪着寒光的菜刀,穆磊一时间血都凉了,继而暴怒不止,抬脚就朝佟绣春狠狠踹去,一边大骂道:“你疯了?敢对我挥刀?!”
这一脚力道甚大,要不是佟绣春被小厮捉着动不了,只怕会被踹出去好远,不过佟绣春似是真疯了,竟也没觉着疼,眉毛都不皱一下,一边挣扎着,一边冲穆磊大骂:“你这个小贱人休想挡了我芙儿的道儿!我芙儿是要嫁给四皇子的!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你也敢挡芙儿的道儿……”
“还不快把她的嘴堵上!”不待佟绣春说完,穆磊的脸色都变了,这虽是疯话,可若是传到外人耳中,谁又会真当这是疯话?尤其是太子或者万岁爷……
穆磊都不敢往下想,指着佟绣春低声骂道:“你个贱人,还嫌害老子不够?!还不快住口!”
佟绣春被堵上了嘴,脸却仍旧扭曲着,死死瞪着穆磊,一副要找穆磊拼命的模样,穆磊恨得牙根儿痒痒,接连甩了佟绣春几个耳光,直把佟绣春打得昏死过去,穆磊这才停下手。
“把人拖进房里,”穆磊拧眉,厌恶地道,“看住了,以后不许她踏出东院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