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山闻言一怔:“敬府平素跟杨下田可有交情?”
邹令摇摇头:“没听说过,杨下田跟敬子昂位份差的太远,而且敬子昂跟杨下田都不是热衷交际的性子,所以这两人之间并无交集,不过也有一种可能。”
封予山道:“你是说敬子昂出身寒门,因此对国子监霸占寒门学子入仕之路身为愤慨,所以对于杨下田欲对国子监革新,十分支持,因此才派人保护杨下田?”
邹令点点头:“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未必,”封予山摇摇头,“敬家大郎不是已经将岑卓拨给大小姐了吗?”
邹令顿时一脸吃惊:“这……这不大可能吧?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最近半年才来的京师,根本不可能给杨下田有任何交集,再说了,大小姐一个闺阁少女,怎会热衷朝政、更不可能做出保护杨下田的决定来啊。”
“你看过哪个闺阁少女敢一把火烧了卧龙寺?”封予山挑眉问他,“又见过哪个闺阁少女会命人冒充朝廷命官、随手就敲了四千七百两的银子入账?”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是……”邹令兀自一脸琢磨不透,“大小姐之前的举动虽然往往出人意料,可却一定有能说清楚的道理,可是这一次,属下实在想不到大小姐保护杨下田的道理是什么。”
封予山含笑道:“我也想不到,只怕得当面请教了。”
说到此处,邹令忍不住又笑了:“大小姐对付法亮这招用的极是巧妙,一则是法亮对鲁攀其人并不了解,二则是利用法亮心虚,连哄带吓地就把法亮给唬住了,要是换在平时,法亮只怕没那么好糊弄。”
“这倒是,”封予山含笑道,“要不是知道鲁攀如今人不在京师,我都要被那丫头给唬住了呢。”
两人正说这话,就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瞧着周树一脸喜色朝这边急忙忙赶过来。
邹令瞧着稀罕,问道:“周叔,得了啥好消息?我可还是头一回见您笑成这样。”
“是好消息!一准儿你听到了也得笑成老夫这样!”周树冲邹令道,一边朝封予山行礼,掩不住喜色道,“主子,刚刚罗植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大小姐最近想过府见一见您,不知主子意下如何?什么时候方便?”
“当真?大小姐来咱们王府?方便!当然方便!”果然,邹令顿时眉开眼笑,比周树笑得还开心,一边忙不迭跟封予山道,“主子,明天!明天属下就过去接大小姐过来!”
“对对对,我也觉得明天好,我这就去张罗张罗,先得让厨房那边忙起来,糕点肯定得先准备好,”周树忙不迭跟着点头,一边搓着手朝回走,一边还不住嘟囔着,“也不知大小姐喜欢吃什么糕点,那索性就每样都来点儿吧……”
封予山:“……”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我同意了吗?!
“主子,明天什么时候过去接大小姐?”邹令问。
“早上!”封予山没好气儿地道,然后白了邹令一眼,背着手进房去了。
邹令:“……”
好端端地主子咋忽然生气了?
主子的心思真的好难琢磨哦。
……
邹令觉得主子的心思捉摸不透,首领太监姜福联又何尝不是?
万岁爷封远图晚膳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动一筷子,姜福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封远图阴沉的脸,只觉得自己已经去了一魂一魄了,可到底还是得硬着头皮道:“万岁爷,该用晚膳了,天儿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