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母见孙子这么乖,京都丽人馆也逐渐走上了正轨,她是打从心底感到欣慰。
可是一想到离家的荆溯已经快两个月没回来,她这心就没有着落。看着操心荆家里里外外的柳琦,也更加愧疚。
多好一孩子啊,又没欠她荆家的,却掏心掏肺地对荆家人好,为荆家的未来费心,自己和荆子恩这一老一小,被柳琦照顾得比从前荆府还未抄没时还好。
荆母真的是时时都在求菩萨,期盼着荆溯快点归来,和柳琦解除误会和矛盾,二人能够相亲相爱才好。
与荆母相反,柳琦虽也希望荆溯早些回来,但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待荆溯回来,二人便商量和离之事。
然而午夜梦回,柳琦总被荆溯在**害的梦给吓得惊醒,且回回被这样血腥的梦吓醒之后,她都浑身是汗。
白日里,她又将对荆溯的担忧和情感隐藏封锁在心底最角落的地方。
柳琦却不知,荆溯为了她,疯狂地在战场上厮杀,就为盼着能早日结束这一切,早日回到她身边,然后对她解释这一切,解释他并未嫌弃厌恶她。
没错,消失近俩月之久的荆溯领兵打仗去了。
就在这初秋的末尾,终于有了第一支令人振奋的战报传回京都。
战报送来时,正是朝堂百官奏报议政之时。
“回陛下,北方传来一线战报,请您过目。”
宋长烨看完之后,发出哈哈大笑:“众位卿家,北疆大捷!敌军已经彻底撤退至北境界线以北二十里!”
他话说完,愁眉苦脸了一月之久的文武百官们终于松了口气。
是的,一个月前,北国二十万大军压境的紧急军报传到朝廷,朝廷重臣门便没日没夜地出谋划策,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忧虑之事。在他们发现,整个大丽朝除了前护国侯荆溯之外,竟无一人有能力带领大丽的将士抵抗这二十万敌军的压迫。可惜荆溯被贬了,谁也没敢提出重新启用荆溯的意见,这才是令人绝望之事。
本以为这次北疆定是守不住了,毕竟一月以来,传回来的都是不太好的消息。
哪成想,今日便迎来大捷之喜!
“真是天佑我大丽啊!陛下,臣恳请,一定要重重犒赏此次上战场的将士。”
朝臣们纷纷附议。
他们知道,此次战役领兵打仗的乃是前护国侯的旧部手下,所以怕陛下因顾及前护国侯的罪而不加以重视他的旧部。
宋长烨可就等着他们开这个口呢:“有一件事,朕要在今日告知众位卿家,正是关于荆溯的。”
宋长烨站在高台之上,将荆溯落马之事朗声道来:
“其实此前荆溯被朕削职抄家是朕与荆溯联合设计的一出给北国皇室看的戏,目的就是让北国对大丽朝掉以轻心。众位都知道,北疆一直都是我大丽朝的心腹大患,没能将北国敌军彻底驱逐出北境界线不仅是先皇的遗憾,朕也是寝食难安。如今,多亏了荆溯,北境百姓和朕总算能睡个囫囵觉了。你们说的没错,待荆溯归来,朕定要重重赏赐于他!”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喧然。
宋长烨也不着急,他干脆坐回了龙椅之上,好整以暇的等底下这些大丽朝的设社稷栋梁们说完。
待他喝完了第二杯茶后,底下终于安静了。
秦相带头,众官员齐声道:“陛下英明。荆侯神勇。”
看着底下这些人,几乎有一半是不情愿接受这一消息的,可他们就是不得不接受这一消息,宋长烨就感到心底一阵舒坦。尤其是想到一会儿太后知道后,该是什么样的表情,真是一想想就想拍掌叫好。
这一日,他和荆溯等了大半年,终于是等来了!
下朝后,走在回明宸殿的路上,宋长烨的心情还是很愉悦,他对瞿海说:“算算时间,荆溯应该能赶在中秋前回来了。”
瞿海走在宋长烨的身后,笑得露了一嘴的牙:“荆侯一向迅猛无比,肯定能回来过中秋!”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长烨发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声:“这荆溯,还不到一月就解决了北疆之困,朕估计啊,他定是日日想夜夜想他那媳妇儿呢,毕竟柳琦还等着他的解释呢!”
瞿海这回将嘴巴捂起来笑:“陛下说得是。”
宋长烨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了一口,眼里透着迫不及待:“走,改道常青宫,去给太后送好消息。”
其实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太后自然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宋长烨此去,单纯是想亲眼见一见他母后的脸色。
如此精彩有趣之事,他怎么能错过呢!
宋长烨还在常青宫的宫门口,就已经感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待再走近点儿,看到常青宫大殿之外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时,宋长烨心里就已经意会了。
他的感觉还真没错,这大殿之内在他来之前才打扫了一遍,全是太后听闻消息后怒摔物品的残骸。
宋长烨:“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不管心里多恼,面上也得强颜欢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坐吧。”
宋长烨走上台阶,坐在了太后的身边,他哈哈笑道:“母后,北疆大捷,今日刚传回来的消息。儿子太高兴了,便一下朝就来与母后分享!”
太后假装开心极了:“唉呀!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怪不得今日我眼皮一直在跳了,本以为是什么不祥之兆,没料竟等来了北疆大捷这样的好消息!”
宋长烨:“对了,儿子来还要跟母后坦白一件事。”
太后嘴边的笑快要绷不住了,但还是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何事呀?”
宋长烨:“之前荆溯被削职抄家之事,是朕与他的权宜之计,目的就是为了此次能够一击溃散北国对我大丽朝的狼子野心。这次与北国之战,便是荆溯带领十万将士抵抗了北国的二十万大军。”
太后故作诧异:“所以荆侯落马一事,竟是假的?皇帝啊皇帝,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还瞒着母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