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酒送的非常快也很及时,那一马车的‘月下’拉到侯府时,荆溯和柳琦正在南院用晚饭。
“我说送几坛子就好了,李家怎么送了这么多?”柳琦看着庭院里了满地的酒瓶子造型各异但都十分精致好看的‘月下’酒,有些傻眼。
送这些酒过来的是李家的管事,他解释说:“侯爷,夫人,原本我家夫人是要亲自送这些酒过来的,但她此刻正忙于小姐的婚事,让老奴在侯爷夫人面前告罪一声。这些酒是我家夫人的一片心意,还望侯爷和夫人不要推脱才好。我家夫人还说,您这边如果喝完了,随时通传一声,今后‘月下’酒永远免费供应侯府。”
这……柳琦觉得这一马车的酒已经够多了,日后还来的话,这岂不成了吸血鬼了。于是正要推脱,结果被荆溯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推脱的话就变成了:“替我多谢李夫人,她的心意我就腆收了。”
等人都散尽了,月下酒还摆在庭院里,南院是柳琦的院子,她还未发话把这些酒搬至酒窖,大家便不好动作干活。这月下酒虽还不错,但和侯府酒窖里的酒比起来,月下酒的档次实在低了些。
柳琦压根不在意,也不太了解月下酒的档次够不着她们家酒窖里一排排一堆堆的御酒和名酒这回事,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受了别人太多的回报。
“荆溯,李夫人送这么多酒已经够意思了我觉得,这次答应帮她原本也是我为了还李氏母女的情,为何刚才你还不让我推辞日后的礼?”再说了,侯府公然收老百姓的礼,这传出去于侯府的名声也不太好。
“你若是刚才直接一口回绝,怕是李氏母女会感到惶恐不安,现在事情还未过去,她自然是想与侯府保持礼尚往来,侯府收下她的礼,她也好放心的给她女儿谈婚事。放心吧,方才让你莫要推脱只是一时的,下次她们家酒来的时候,你直接拒收不就完了。”
荆溯想得很周到,柳琦不得不说,她刚才就没考虑到这点。
“说起来,关于这酒其实还有个小小的故事,你要不要听?”柳琦取了一瓶,揭开了酒封,酒香立刻溢满了二人四周,柳琦感叹道:“嗯,还是这么香。”
她给俩人斟满了酒杯。
“什么故事?”荆溯端起柳琦为他斟的酒,与柳琦碰了被之后,直接一口下肚。荆溯不贪杯,对酒的执念也并不深,喝过时间最名贵的酒,但也从不嫌弃市面上的普通的酒。
在战场上,同三军将士们豪饮之时,谁会去在意自己手里拿的是皇宫里御赐的酒,还是小商小贩手里批发来的,总之酒够烈够辣,能抚慰常年在外,不能与家人相守的将士们受苦受累的心灵,麻痹他们的神经就行。
柳琦也先将酒喝了,才开口说道:“李夫人的女儿因为喝了京都丽人馆的药茶,身上的陈年顽疾得以痊愈,李夫人为了感谢,便送了我几坛她家的月下酒给我。这是我开店以来,第一回收到顾客送的谢礼,我当时心情很激动的。”
她笑着看了眼荆溯,又继续说:“当时我想着把这份激动同你共享,结果酒拿回去了,你却正好跟我闹别扭。当时看见你的态度,我是有些心灰意冷的,那酒我想着估计你才不会想和我喝,我便自己一个人喝了。这么多事情过去,现在回头想想,发现当时的自己真是太搞笑了。”
对柳琦来说,这件事情算是她的一个糗事,一直没有跟谁说过自己曾一个人醉的不省人事。这回真正说出来,那种意想当中的不好意思倒是没有,反而觉得好笑和轻松。
荆溯听完了之后,说不自责怎么可能,他是又自责又夹杂着心疼:“有件事情,我也要和你说。”
“嗯?”柳琦已经喝了第三杯了,她的酒量其实一点也不好,但是自己并未可知,三杯下肚,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
荆溯被这双因酒意上头而扑闪着,看起来很天真无邪的眼睛,他的心也随着这双眼睛,她眨一下,他的心就往胸腔上猛烈的撞击一下。
“你在宫里逸云院碰见的那名‘刺客’,其实是我。”
荆溯很认真的观察着柳琦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然而柳琦好像已经醉了,她眨着眼睛努力回想这件事情,很疑惑的样子。
“你怎么会去当刺客?”
荆溯将手附在柳琦的脸上,轻柔的蹭着软绵绵的肌肤:“因为我想你了,便想去看一看你。结果好像把你吓着了,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就是听到柳琦说自己曾让她心灰意冷,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让柳琦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但此时他只想让她知道自己早就对她动了心。
柳琦还在努力回想在逸云院碰到的刺客这个事情,那个刺客只是慢慢靠近她,还未来得及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她发现了,然后就被她怒喝一声吓得跳天窗逃走了。
当看见荆溯的脸慢慢靠过来时,柳琦好不容易把他的脸和刺客的脸对上了一起,一连串的疑问还未问出口,嘴巴就已经被封住了。
酒香在二人的口腔之中回荡来往,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因为柳琦觉得自己本来只是轻微的晕乎,这时却跟喝醉了似的,头脑被冲撞得跟团浆糊似的,若不是有荆溯的身体借她靠着,自己绝对是要倒下的。
心跳也不知是因为酒上头导致的高速,还是因为被荆溯这一顿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深吻造成的,反正柳琦觉得自己的心脏如果再这么跳下去,很可能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么想着,她又发现自己正和荆溯亲吻着,那一会儿心脏跳出来岂不是要跳到荆溯的嘴巴里,因为担心自己的心脏可能会被荆溯吃了,柳琦开始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