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叶黄了。
李青迟绕过几曲回廊,到了一个稍偏僻些的院子。院里尽是银杏,连棵别的花树都没。不知是因无人清扫,还是故意任这些叶子四落的缘故,石板小路都被落叶隐去了大半。
怪不得叫叶园呢,李青迟想。
太子府内名花贵草众多,这儿地又偏,一看地上的落叶,就知此地少有人走动。
倒是个好来处。
李青迟想。
头又开始疼了。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臂弯里。
君临佑。
凡无人处,这个名字就会一下一下的撞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心悸得厉害。
服下清往丹,她忘却了那些不愿记起的往事。她只知一切是因那人而起,她因那人而逃亡至此,家破人亡。除此之外,再忆不起任何。连梦里都不能。
李青迟吸吸鼻子,抬起头来,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
君临佑。
这个名字不断撞着她的心口,撞着她的头,无法摆脱。
她其实不愿一个人待着。偏又想一个人待着,
眼角一滴泪滑落。
她不去管,只呆呆的望着脚尖前面的一片银杏叶。
“青迟姑娘?”
一声试探的呼喊让李青迟回过神来,赶忙擦掉眼泪。
回头,院门处,君临天正伸着手四处触探,小心的抬起脚跨过院门,慢慢朝她的方向摸过来。
“青迟姑娘,你在吗?”
“我在。”
李青迟起身上前去。
听到她的声音,君临天笑了,在空气中四处触探的手准确抓住了她的。
“青迟姑娘,我可找到你了,派人去你屋里,灵秀姑娘说你出来了。我便找了过来。”
“你又看不见,那些伺候你的人怎么让你这样乱跑。”
“我要找你啊。“君临佑声音轻和,“每次得知你不在屋里,我都会出来找你,只是只这次找到了罢了。”
“啊?”
李青迟有些惊讶,“你找我做什么,到了换药的时辰,我自会过去。”
“不做什么,就是找你。”
君临天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总是笑着的。
李青迟低眸,不知如何回应。却见他光着双脚。
“你怎的鞋袜都未穿?秋日里,地下凉。”
有些嗔怪的意思。
“出来得太急。”君临天呵呵的笑着,“再者我也看不见,穿不上。”
“我们回去吧。”李青迟有些无奈,“这样怎么成。”
“好。”
她说的话,他总是很听。
“你方才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问道。
“看银杏。”
“好看吗?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太子府里竟然种了银杏。”
君临天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现下这个时节,它们都变了颜色罢?”
“太子当真的公务繁忙,自家的院子里都不知种了些什么树?”
李青迟只当君临天是框她,或者为了没话找话,故意这样说的。
“倒不是公务繁忙,”君临天笑道,“只是在你未来之前,我从不关心这院里种了什么树。”
言罢又问,“它们变了颜色吧?”
“是的,虽还未全黄,有些带青,但一眼望去,就是灿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