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绣试是说来就来。
云欢的刺绣功夫自是一绝,可从未拿到这种场合比试过,既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水准,也不清楚旁人绣得怎样,难免紧张。
云灵和十一常去放风筝的那块空地被拿来做了试场,未到时间,不放人进去呢。只是周边,早站了些等着看热闹的人。
清云阁离那儿近,云木便拉着庄礼坤和云欢先到清云阁休息着。
庄礼坤到了店里,四处逛着,真不像是外人。
“云木,你要开门做生意,也不向爹取取经。这整个风沂郡,最成功的商人是谁啊?”
庄云木提了一壶茶,给云欢倒了杯,“左右云木不做丝绸和绣坊生意就是了。”
“那有什么关系,这生意嘛,总是相通的。这成功,也可以重蹈覆辙。”
“爹,重蹈覆辙还可以这么用呢?”
云欢忍不住开口。
庄云木笑着又倒了杯茶,“爹你坐。”
庄礼坤坐到云欢对过,“爹这是与你说笑呢,看你太紧张。”
庄云木坐到云欢身边,“是啊云欢,放轻松些。你绣艺出众,不必怕的。”
“左不过还有族里人,不必那么大负担。”
“爹,这绣坊的事云欢管得最多,,每年挑了新的绣娘来,也是云欢在教导。若是输了这绣试,不管是外人还是族里人赢了,云欢都没有脸面。”
云欢向来对亲人坦诚。
“在意脸面不算是坏事。”庄礼坤宽慰道,“只是你这般紧张,待会儿连针都拿不稳了。爹的意思是,你不仅要有能力,也要有些气度,待会儿咱们从从容容的,赢了是这般模样,输了也是这般模样。这样在别人眼里,你赢了就是赢了,输了也是赢了。教身边那些人,都给你比下去。即使是有人赢了你,你愈失落,只会衬得他愈得意,你若拿出些气度来,他愈高兴,只会叫人越发觉得他没见过世面。”
庄礼坤故作高深的啜了口茶,“这便是大家小姐与别的女子的不同之处了。”
看庄云木与云欢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庄礼坤很得意,“你们这些孩子啊,年轻着呢。懂个什么,还是要多听听我们老人的话。”
云欢被他逗笑,一时也没那么紧张了。
庄云木拍着云欢的肩膀,“小妹,咱爹虽然糊涂,刚才那句话却说得在理,你可要往心里去。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呢。”
“是是是,云欢听进去了。”
云欢握着茶杯,看样子是放松了不少。
“云欢,你待会儿把这个绑在腕上。”
庄云木拿出一条略鼓的带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云欢接过,掌中顿时沁出一股凉意来。
“这里面有我调制薄荷香,这天气燥热,你待会儿要在那儿绣许久,可别叫手心出了汗,污了丝线,那就不美了。”
“还是二姐想得周到。”
云欢很开心。
“你是我妹妹,我不替你多想些怎么成呢。”
庄云木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来,姐姐给你系上。”
“好呀~”
庄礼坤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生暖意。
他觉得这一辈子算是值了。生活不因钱财所忧,儿女双全又都乖巧解意。
他这一生,除了子苓,再无别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