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后,马车开始缓缓行进。灵秀靠着庄云木的另一边肩膀,“云木姐姐,桂花糕真的那么好吃吗?明日回来的时候,我可不可以给落尘哥哥带些回来。”
君临佑听了这话,心下了然,原是用这种方法骗灵秀跟她走的啊。
“庄云木,你当什么医女啊,我看你很有当拐子的天资。”
庄云木抖了下君临佑那边的肩膀,“就你话多。”
庄云木来首阳山的这段日子,消瘦了不少。肩上的骨头磕得君临佑太阳穴痛。但他还是不愿起来。
“落尘多大年纪了,你还叫他哥哥?”
庄云木问灵秀道。
“村里的人说,落尘哥哥前两年才既冠啊。”灵秀好像有些明白了庄云木的意思,着急解释道,“落尘哥哥是因为生病,才会那般模样的。他病得很重。我要是病得像落尘哥哥那样重的话,没准是个小妇人的样子。”
晚秋听笑了,“谁教你这些的。”
“是村里的婆婆同我说的。”灵秀很认真的回答。
君临佑估摸着马车离出发地有一段距离了,便直起身,“灵秀啊,你会不会唱曲?”
“会啊。”
“那你给哥哥唱一个呗。”
君临佑越过庄云木伸手去摸灵秀的头。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啊。七爷在心里感慨。忽地想起宋清明,那也是个好孩子。但感情之事,又勉强不得。这些孩子,随他们去吧。
“上林牡丹寂??????离宫花叶深???伤春复几许,难见宫外人????”
灵秀当真开口唱起来。曲调婉转,童音喜人,很是悦耳。
晚秋给她打着拍子。众人只听她曲调,除了牡丹、花叶、春这几个字,其他都没听太清。
君临佑摸出腰上的刀,反手撬门。
直到有一丝凉风透进,其他四人才发现车门开了一个缝。
你当什么王爷啊,去当个撬门的偷子吧,挺有天资的。庄云木想这样挤兑君临佑。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的门杠。君临佑手起刀落,一刀劈了开来,赶忙用手拉住车门。灵秀不唱了,庄云木大概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把她揽在怀里。
似是听到异动,车夫问了声怎么回事,便停下车来要查看。君临佑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窜天猴,推开一扇门,拉掉引线。窜天猴飞上天的同时,君临佑握着刀跳下车去。
庄云木捂住了灵秀的眼睛。
车窗上溅了一片血迹。
晚秋挨过来庄云木身边,“小姐??????”
“没事。”
庄云木很镇定的样子。
七爷闭目休憩,漠不关心。
一阵异动。
庄云木并不能分辨所有的声音,但有一种声音,她很熟悉。
那是刀划破人皮的声音。
她搂紧灵秀。
“公子!”
笃之的声音响起。晚秋也就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稍微镇定了些。
“这儿不安全,先驾车带他们离开!”
君临佑吩咐道。
“公子放心!您所有标注的哨岗都已换上了我们的人!”
“剩下的你能解决吧?让他们自己走我不放心。找个人给我驾车。”
“是!”
笃之应道。
君临佑又回到车上。坐回先前的位置。
庄云木没有多余的表情。晚秋则有些怯怯的。
“你非要带灵秀走,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君临佑靠着车壁,叹道,“可怜,凄惨,值得同情,也不能成为枉顾王法的理由。强盗就是强盗,哪还分什么好坏。他们的存在,就是个隐患。早除晚除,早晚要除。”
庄云木默然,低眸道,“别说了,灵秀记事了。”
“我每夜跑出去,提心吊胆的记路线,又回来画下来,你早知道了对不对。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
“我做好我该做的事,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有什么好阻止的。”
庄云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了。
“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动手,你早动手了是吧。”
动手杀了落尘。
君临佑憋回末句,又靠到庄云木的肩上。
“是。”
庄云木没有否认。
“那我是不是也要死。”
君临佑认真的问道。
“不,我信你。”
庄云木没有犹疑。
“到此为止。莫再说这件事了。”
庄云木似叹息一般。
她还捂着灵秀的眼睛。
手心已被什么热热的东西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