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秋等人到了约定的地点。七爷和君临佑都面色如常,只是晚秋,到底是个女子,夜风一吹,竟瑟瑟的发起抖来。
君临佑看在眼里,把披风解下丢给她,“不管是冻的还是怕的,都披上吧。”
明是怕的,还能做到如此,这般为主之心,也值得称许了。
晚秋没有拒绝,用披风把自己裹好。披风上有君临佑余下的温热,让她觉得心安。
不多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待马车驶近,才看清驾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月光下,白中泛青的脸,甚是骇人。
晚秋一声惊呼。
落尘不以为意,倒是很仔细的在观察周围的动静,虽然庄云木一再跟他确保绝不会有埋伏,他也没有消除疑虑。
“上车。”
他似有些烦躁。
七爷砸吧着烟袋率先上了马车,君临佑让晚秋跟在七爷后面,他走最后。
待他们全部上了马车,落尘把门锁死。又等了片刻,才开始弯弯绕绕的行进。车内的窗户是封住的,偪仄的空间内,三人沉默相对。空气不流通,马车又晃得厉害,没多时,三人都有些头晕脑胀,晚膳吃的东西涌上来,堵在嗓子眼上下不得,十分难受。
七爷毕竟年纪大了,一时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晚秋用披风给他接住,头歪到一边“七爷?你晚上吃的什么,味这么大!”
吐出来了还好受些,七爷靠着车壁舒了口气打了个嗝,才慢悠悠的道,“十一给我包的蒜肉饺子。”
“这件披风莫再还我。”君临佑把头压在车缝处,整个人扒着不动,那儿隐隐有丝清爽。
突然,马车应是硌到了石块,车身一弹,君临佑的脸撞了个结实。他轻嚎了一声,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君公子你没事吧?”
“有事,”君临佑叹道,“你怎么能受得住这股味道的?!我今天宁愿撞死,我也不回头。”
七爷有些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多担待。这也不是故意的。”
“已经够担待了七爷。”君临佑像是憋着气在说话,“没骂你也没打你,不就是看在你是个老人。你要是再年轻些,我······”
君临佑十分难受,干脆在心里骂起了庄云木。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无论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上庄云木了。说不定以后一提起庄云木,他就会想起这股奇妙的味道。对了,还有她的这个丫鬟。
真的,想即刻死了的心都有。
君临佑开始用头一下一下的撞车。倒没有多使劲,挺轻的,但一直持续着。这般模样让晚秋有些心疼又想笑。
又煎熬了一会儿,马车终于慢慢停下。君临佑堵在门边,声音虚弱得不行,“你们两个,让我先出去。”
落尘不知和谁在说话,似是让人去把谁叫过来,又耽搁了许久。
君临佑扒在门边,门一开,他也就倒了出去。
清风拂面,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残存的意识使他拥住这股香气,怎么都不撒手,差点哭了出来。
庄云木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又推不开,只得拍拍他的背,说了声乖。
“温香软玉。”
君临佑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
夜风清凉,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抱着个女的,而且这个女的还是庄云木。
这,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撒手呢?
装晕。
他心里有了答案,眼睛一闭,一倒,便什么都不管了。
落尘走近,打量着君临佑,“这就是你的那个小徒弟?”
“嗯······是呀。”
庄云木边说边看了下晚秋。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