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砚回忆起了过去,说,“父亲对你从来都是爱护的,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你,往往我最心爱的东西,只要你一句喜欢,他就总是劝说我让给你。”
他因为重伤,说得时候也是断断续续的,但百里无随却听得很是认真。原本要直接让他去见阎王,却也因为这些话而微微的停顿下来。
百里无随紧紧的皱着眉,眼底带着满满的抵触和厌恶。仿佛在控诉百里清砚:你说的都是假话。
他分明记得父亲那失望的目光,还有对百里清砚的称赞,他更是说过,百里清砚是他一生的骄傲,而自己呢,或许就是百里山庄的一个笑话,一个最被人忽视不屑的存在。
然而,百里无随从来都只是考虑到自己。
却没有想到,作为一个父亲,即使说百里清砚优秀,那也是对儿子的正常情感。
老庄主已经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即使有时候做的不好,那也是更趋向于偏心百里无随。
可是百里无随的心理还是没有因此变得正常,反而因为年岁的增长,愈发的扭曲,救无可救。
兄弟俩,在此刻,倒是捡起了许多尘封的记忆。
那是被百里无随刻意遗忘的,因为百里清砚早已离开山庄,倒是没有任何人来提醒。
他们那时,还不到束发的年纪。
百里清砚自幼就爱习武,老庄主偶尔得到了一把宝剑,作为生辰的礼物送给了他。
虽然年岁相差不多,但百里无随总像是年幼他许多,见到老庄主的赠送,眼红不已,更是非得讨要那把宝剑。
百里清砚也还是孩子的脾性,说什么都不肯赠予,那也是他生辰的礼物,意义非凡。
可老庄主却怜惜弱小的孩子,即便知道对于百里清砚的意义,也像是之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叹气,道,“清砚,你就把这把剑给无随吧,爹会再送你更好的。”
年幼的百里清砚执拗,“我不要,这是爹爹给我的生辰礼物,其他再好的我也不要!”
老庄主皱眉,“清砚,你要懂事。无随比你获得的已经少了许多,你就是让他一让又怎么了?”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这些礼让都是正常的。但在百里清砚的心里,那是多么难受的体会啊。
那把剑,终于还是落到了百里无随的手里。
但是他那时并不喜欢习武,身子也很羸弱,举起剑对他来说都比较吃力,没有稀罕几天,那把剑就被他随手丢在了一边…
这段微不足道的记忆,老早就被他丢在了脑后,此刻才略微的想起来,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淡淡的,“是吗?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百里清砚嘲讽的笑了。他当然不会记得,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面目可憎的样子。
嘲讽的同时,百里清砚也察觉到了一些其他的。或许,他对公孙晚竹也没有那么的喜欢,不过,只是想夺走自己的心头所好。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捂着发痛的胸口,冷声质问,“百里无随,我问你一句,你对晚竹,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若是只为了让我伤心难过,你就连畜牲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