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心理建设，秦露露深吸了一口气。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墨迹。坦白着说吧。”
余文靖这才回过神来，将平板放回了桌子上，稍稍侧身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挑了下眉头：“你说。”
“我的确就是秦晨稚，就是那个漆墨口中你一直喜欢的秦晨稚。之前瞒着你，是觉得和你的关系没必要给出真实身份。”
说话间，秦露露一直有意无意打量着余文靖的反应，可他脸上却完全没有变化。
巨石落入大海，本该掀起万层巨浪，再不济也是一块石头砸进了一潭水中，周身泛起涟漪。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明明能发那么大的火，而现在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秦露露清咳了一声：“你什么感觉？”
话音落下，余文靖紧随着起身，他往前一步，秦露露就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上墙壁，秦露露知道自己无路可退，眸子里满是畏惧，却仍是倔强地扬起下巴看他。
“你问我什么感觉？”他声音含笑，眉眼微弯，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你觉得我应该会有什么感觉？”
秦露露目光闪烁：“你早就知道了？”
余文靖抬手撩开她的头发，指尖触上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往下滑过面颊，挑起她的下巴，薄唇细抿，秦露露紧张至极。
两人的心跳声呼应着，余文靖仔细听了好一会儿，眸光渐渐抹开柔和起来：“你现在心里正对我的感觉如何？”
脸上的温度因为他的话腾的热了起来，表情可以掩盖，却无法掩盖这听起来如此清晰的心跳声。
秦露露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是因为太害怕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今天在路涵那里得知你的事情之后，我想过该怎么和你说。因为契约的话，你应该不会轻易的逃跑，但挡不住你心里对我生出间隙来。
但是我忍不住，我想我从头到尾喜欢的是你，这一点没有变，第一次见你之前，第一次见你之后，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只不过你一直在变，只不过变的是你的名字。事实证明，我能一直喜欢你，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
随之，余文靖的吻落了下来，从额头到鼻尖，心头一阵的酥麻，最后在薄唇相触的那一刻，理智瞬间崩坏。
之后她如何像藤蔓一般缠住他，他如何回应她，让她极尽愉悦之事，她全然没有知觉，只是在他的挑动下将全身心都托付出去。
心动超脱了理智，那股强烈的感情像是要将她完全淹没一般。
秦露露再次清醒过来之时，自己正躺在余文靖的怀中。
周旁仍氤氲着旖旎的气息，目光所及之处是散落一地的衣服。记忆逐渐回笼，她吃力地撑起上身，随口一诌：“我，我先去洗澡。”
站上地上的时候，笔直的双腿微微颤抖，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秦露露不敢对视，急忙逃进了盥洗室。
不一会儿，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余文靖从床上起来，下意识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盒烟，点燃。
淡淡的烟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划开手机，上面是一条小酒发过来的消息。
余青山和苏先生联系过，包揽了接送苏青青的任务。
夹着烟的手半垂着，火星子往上攀爬着，随着手指轻轻一扣，烟灰消散落到了地上。
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秦露露任水打在脸上，那股感觉终于渐渐熄了下去，腿上不住的发颤，她双手捂面，将垂下来的头发翻向脑后。
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个样子。
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那股莫名的情感早已攀进了心底的最深处，逐渐蔓延至全身，在受到一点点的鼓动时，就全然爆发开来。
直到内心归为平静，秦露露才终于睁开眼睛，关掉花洒，挤了些沐浴乳在身上一遍一遍摩擦着，然后洗净，再擦一遍，再洗净。
‥‥‥
用干毛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之后，她围上浴袍，浴室的镜子里露出她略显疲惫的脸，她一步一步做好养肤步骤，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而最后一步终于也完成了之后，她再没有其他理由在浴室里停留，咬了咬牙走出去。
天色已近清明，窗户打开着，烟味弥散，还有些许在空气中飘渺。
余文靖只围了浴巾，见她出来，舒唇淡笑，上前将她圈进怀中。
秦露露莫名有种负罪感，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象征性地推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今天晚上回来接你，露露。”
最后叠字是极尽的温柔，酥麻得几乎让秦露露咬了舌头，她连忙点点头，脸上酡红的过分。
恍惚听到余文靖略是得意的轻笑，秦露露抿唇将他推了开：“快去洗澡吧，身上臭哄哄的。”
他喜欢极了秦露露这样别扭又可爱的样子，快速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啃了一口，才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再次传来，秦露露掩住即将抵达嗓子的喜欢，快速将头发吹干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
“我要睡个回笼觉，你早饭不用等我！”
然后将被子蒙过头，隐隐闻到一股烟味，又爬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那瓶柠檬味的香水在空中喷洒了几下，放回去又蒙上了头。
淡淡的柠檬香气，如他身上的味道那般，意识逐渐沉睡，朦胧之中感觉有人掀开被子，在自己脸上落下一吻，低低的声音满是温柔。
他说什么‥‥‥
是我爱你。
忽然从睡梦中惊醒，秦露露猛地坐起来，摸着还发烫的脸一阵的混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昨晚一夜之后，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余文靖在她的面前形象完全变了。刚刚的梦里居然还反复出现他的样子。
家里的镜子里是他，出门坐车上的司机是他，进公司也是他，甚至梦到了婚礼两人相拥一吻，紧接着连孩子都出来了，还长得和他极像，甜甜润润喊自己一声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露露觉得自己疯了，脑子已经完全放弃了运作。
明明自己三番两次告诫自己不要有喜欢不要有任何依赖，可越是这样，喜欢来的越是汹涌。
尤其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在她还未发现自己的喜欢之前，这种感觉迅速搅动着她的全身心，让她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