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来到,点点春雨,从天降至人间,安瑾瑜眼神凝视着床上额头冒着汗的季月华。
“你可终于出汗了,表示不到几天就会好起来。”
安瑾瑜守在季月华身边已有多日,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看她有没有好些,眼下情况好转,不禁扬起了笑容。
“瑾瑜,是你吗?”季月华声音嘶哑,太久没说话,觉得自己喉咙干燥,很不舒服。
安瑾瑜请人倒水过来,她温和帮她把被子给拉好,很是关心,她知道身子不舒服的感觉有多不好。
“放心,我都会在,至少目前来一定会在,直到你真的好全了之后,我才会离开。”安瑾瑜话声强而有力,她亦是很在意季月华。
可能因为彼此都被季清婉给算计过,两人多少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在,季月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心的要坐起。
“我给你扶起来,看样子身子还是很虚,我请人给你几帖补身子的药,反正是季家欠你的。”
季月华还不知道自己被送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手抓着床单,眼神中有种不安定感,焦虑直接写在眼里。
“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知道你们几个回来后,有怎么样么?”她开口问安瑾瑜,安瑾瑜先指了指她手中的茶水。
因为季月华手不是很稳,她于是将手覆在季月华上方,然后帮助她把水缓缓送入口中。
季月华感到一阵舒爽,终于喉咙得到滋润,于是又是一脸担忧的盯着安瑾瑜瞧,急切的想知道那天的事。
“你回来后,我和季清婉分开,因为我跑过来照顾你,所以不是很清楚发生什么事,可是大概听九皇子说了。”
“那天,七皇子有说了些什么吗?”季月华谨慎,她小声问,安瑾瑜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支开了其他下人。
她递出一张纸条,然后塞到季月华的手中,她拿到信后,认出了是七皇子的笔迹。
“因为我想到可能是七皇子想单独跟你说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动过信,你看上头的胶就知道。”
季月华感觉到安瑾瑜的用心,真心诚意的点了下头,苍白的脸蛋,突然间多了一点血气,微微的红润起来。
她用点力撕开了上头的胶,七皇子的字体,有股劲道,好像因为长期握着很重的剑,所以笔下的字都比较粗旷浑厚。
“他要我有事情就要告诉他,如果需要,就请他过来。”
季月华读信后对安瑾瑜说,安瑾瑜微微张口,想了一会。
“可我从九哥那边听说,娘没有给他们好脸色,那样,我七哥是打算要跟娘作对了?”
安瑾瑜疑惑,她又问:“我能不能也看看信。”
季月华很自然的递给安瑾瑜,反而是她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的信,握的不是很稳。
“没事,七皇子也叫我一定要拿给你看,上头说的。”
换季月华握紧了安瑾瑜的手,安瑾瑜将信纸摊开。
“上头会不会有什么玄机,我想他应该是想要我研究这个吧?”
安瑾瑜看着信中的字,可是找了半天,不论是用任何的方式去看,都没有哪里可以解读。
“你先带回去研究吧。我知道自己有人关心我就很高兴了。”
季月华说完后,又拍拍安瑾瑜的手。
“你照顾我好几天了吧,快去休息。”
安瑾瑜于是回到了季宸烽和自己的寝殿里,季宸烽还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瑾瑜,那天娘说了,如果他们再来,不一定会以礼相待,我认为需要让爹知晓娘有如此想法。”
外头的春雷突然间就劈了下来,很大一声,安瑾瑜看着外头天气,神情有点黯淡。
“真的让爹知道,爹指不定同意娘的想法,我以前看父皇也是,他不喜欢人家管自己家人的事情,固执。”
外头的雨稀稀疏疏,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季宸烽认为,自己也算是季府未来的主人,为什么不能做点事?
“不如,我做主,这次由我决定一切。”
季宸烽不是在开完笑,安瑾瑜可以感觉,他的身边有个暴风圈似的,卷进去,就出不来了。
安瑾瑜认为自己不能总是如此心软,又或是心硬了,可是却有犹豫不决,必须要果断才可。
“我支持你。”
她举起干净白皙的右手,表示自己要加入,她希望自己与季宸烽是站在同一线。
季宸烽这次要以未来家主的身分,去和他爹娘谈话,他还是有点紧张的,对此,安瑾瑜也有话要说。
“除了需要一些技巧之外,我希望你可以坚持,就把这次谈话,当作自己在沙场上和人敌人面谈,会比较顺利。”
季宸烽认为安瑾瑜说的也很有自己想法,于是决定要过去和爹娘谈清楚前,先让自做好准备。
“我想要跟你说,我对你很放心,你只要尽力做的事,不管最终有没有成功,我都欣然接受。”
安瑾瑜知道季宸烽对家人一直都很爱护,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不希望他太有压力,于是说了这番话。
她语落,季宸烽反而没有她那样的宽心,而是更加严肃地看待,他觉得,不能让安瑾瑜和季月华在屈于不好的事情之下。
“我已经有决定,你放心吧。”
季宸烽人显出了跟平常不同的气质,感觉上有点凶狠,可是却又参杂着理性在里面。
“好。你按着自己想要的做,我都支持你。”
安瑾瑜说着,季宸烽突然从自己袖口的长衫处探出手,摸了安瑾瑜的头发。
“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也相信我。”
季宸烽转身离开,走时不忘了留下他每天都会留的书信,安瑾瑜发现他既要上朝,又要处理家里的事情,当真是很忙碌。
她看了季宸烽的信,突然间有点惊讶,因为这封信,如果和七皇子的信交迭,宣纸透出的玄机,就会是他们会想传的信息。
“居然设计的如此精妙,也不亏是哥哥和王爷了。”她说完后,自己独自把两封信给按到桌上,两张交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