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兴云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将一切混乱推向了高峰,理所当然的,等他离开后婚礼也无法再继续的进行下去。刚才的那一场混乱再加上冥幽为了连夏戚浑身是伤,他的意识在栾兴云离开后就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宾客们惊慌的交谈声,忠心的仆人在耳边的惊呼声以及连夏戚关切的询问声......一切的一切声音和影像都在模糊,最后归于虚无的黑暗。
冥幽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倒下,连夏戚慌乱的和几个人扶住他,他关切的问道:“冥幽,你没事吧?”可冥幽已经无法回答她。
婚礼出来这样的乱子连夏戚自清的镇静下来,她指挥着冥幽手下的鬼众将宾客疏散,又和几个人一起将冥幽带到他的住处。
于是这场冥界百年难遇的冥王婚礼,最终以婚礼上一片狼藉,婚礼主人公之一冥王重伤昏迷,宾客落荒而逃的形式结束。将冥幽安置好后,连夏戚本想找人来给冥幽治疗一番,却被一个冥幽信的过的部下赶紧拦住。面对连夏戚质疑的目光部下连忙解释道:“王后,忘得恢复力十分强悍,这种程度的额伤王一天就能痊愈。更何况,冥界并非所有人都上下一心......”
连夏戚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想必冥幽这个冥界之主的位置坐的并不稳,如果她去找人来查看冥幽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让一些心怀鬼胎之辈趁机而入,就算冥幽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也会出一些别的乱子。于是她不再提这件事,转而开始思考栾兴云到底都做了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冥幽替连夏戚挡的那一下让连夏戚十分羞愧,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必冥幽也不会那么束手束脚,更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按照栾兴云发热反应来看,想必冥幽替她挡下了什么危险的攻击,虽然连夏戚并不清楚这到底有什么风险,但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解决的手段。
可栾兴云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拿到攻击明显是直奔连夏戚而来,栾兴云是想对她使什么手段吗?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不仅仅是想使冥幽不痛快吗?连夏戚越想越觉得烦躁,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很想直接杀了栾兴云。有人开口打断了连夏戚思路,也及时止住了她沸腾的杀意。
“王后,婚礼是否将择日在举行?”不知道是谁开了口,于是余下的人都纷纷附和,同事看向连夏戚,希望她可以开口说句话,吩咐接下来的安排。
连夏戚脸上还是冷冷的表情,心里却闪退一丝迟疑,半响她开口道:“现在王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我不想谈这个,等王醒后在定夺吧。”连夏戚就这么一说到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新郎还躺在床上,这时谈及婚礼似乎也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
所有人都开始关心冥幽的伤情,但因为除了皮肉上的之外也没有别的创伤,众人也都散了。出于羞愧和担心,连夏戚主动提出了要亲自照顾冥幽。本来在一旁服侍者还想劝连夏戚回去休息,可连夏戚却异常坚持。最后在连夏戚的坚持下,所有的服侍者都退下。殿中就只剩下连夏戚与昏迷不醒的冥幽。
连夏戚对着昏迷的冥幽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冥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另一方面她又无比唾弃自己,她刚才居然因为婚礼被推迟而感到庆幸。她细致的用侍者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拭冥幽的脸庞,,连夏戚明白,她对冥幽确确实实不可能有男女之情,但是她已经决定了留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
冥幽的双眼紧闭,身上的礼服早就在那一场打斗中变的破破烂烂,隐隐可以看见伤口处翻卷的皮肉,以及下面依稀可见的森森白骨。连夏戚的眼眶有些发酸,她自知对不起冥幽,不管是如今还是前世。尽管她不太相信前世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但是欠冥幽的债,却是她怎么也还不完的。
殿内燃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蜡烛,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连夏戚的目光不自觉的开始飘忽,最近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疲惫。从那些前世记忆中挣扎出来后她放弃了宋临翼,选择了冥幽。不可否认的是,这这次的选择中给多的是关于对冥幽的愧疚。至于感情反面,连夏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忘了宋临翼然后喜欢上冥幽,她觉得这样对冥幽也是一种不尊重。可现在连夏戚又开始后悔了,她希望这是她的错觉,冥幽对她的感情无法称之为爱,那只是长期坚持下来的习惯。
冥幽或许只是习惯了,他习惯了去为白玲珑付出,去爱白玲珑。连夏戚不想伤害这个痴情的男人,可她能感觉得出来。白玲珑或许曾经是孟子君心底可念不可说的爱恋和喜欢,可当孟子君成了冥幽之后这种感情变质了,他们化作了刻骨经年的执念,冥幽为了这执念成了冥界之王,为了这只念在今生对连夏戚依旧关照有加。可这不是爱,冥幽值得真正适合他的。
连夏戚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再想这些儿女情长,虽然知道这些伤口对冥幽来说造成不了大碍,可连夏戚始终觉哪里不对劲,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所有的侍者都已经被连夏戚屏退,她静静地坐在冥幽旁边,看着冥幽沉睡的脸庞,连夏戚再一次的合上了双眼。
冥幽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从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经历。
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景色,这是他刚来冥界的地方。冥幽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行进,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养分烂在泥土当中。
“呦!新来的长得不错嘛!”耳熟的声音传到了冥幽的耳中。冥幽循声看去,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俊逸男子站在那里。
冥幽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一个名字在舌尖上打转儿可就是无法开口,大脑突然传来剧痛让他更加烦躁。
而眼前的男子也忽然变了脸色,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愤怒,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一样,唇齿恨不得咬碎了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冥,幽!”
眼前的景物突然开始扭曲,最后归于虚无,冥幽突然福至心灵般开了口:“栾...云...”
空荡荡的殿中,这模模糊糊的三个字没能激起任何涟漪,也没能惊醒疲倦的连夏戚,而冥幽也在开口后又一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