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这个金贵的身躯睡不了沙发吗?”
宋临冀似笑非笑,朝连夏戚走进了一步。
既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连夏戚只好明说了。
“沙发那里,不干净。”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对宋临冀说,他肯定会一笑了之,觉得对方在装神弄鬼。
可偏偏,这话是出自连夏戚之口。她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到宋临冀的表情有些变化,连夏戚这才放心了下来,他终于愿意相信自己了。
“既然不干净,那你也别睡了,咱俩睡一起吧。”
宋临冀对天发誓,他说这句话完全是发自内心,没有动一点歪心思。他认为既然连夏戚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怎么着也要拿出点实际行动吧。
可连夏戚却不这么想,她一下回忆起了那日在别墅中的所见所闻。眼中满是肆虐的宋临冀,拥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那画面怎么看怎么都让自己不舒服。
“不必了,观里最好的床,也不上这个沙发柔软。”
这话,连夏戚确实没有撒谎。敬清观房间摆放的大多是木板床,就算是冬天也一会垫上一层被褥。像连夏戚这般消瘦的人,刚开始睡的时候只觉得背后咯的生疼。
不过日子久了,再硬的床她都习惯了。反倒是这两天在宋家睡的席梦思,让连夏戚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连小姐,你不是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不,我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连夏戚稍微动用一点道法,都有可能置宋临冀为死地。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连小姐,或许我们真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昨天之前宋临冀还觉得这个女人甚是讨厌,现在突然发现她好像还挺可爱的,尤其是在打瞌睡的时候。
“宋先生,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事要忙。”
连夏戚说完这句,径直朝沙发走去。离它越近,那股瘆人的气息就越明显。方才在楼下大堂的时候她看到了房间的价格,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花那么多的钱住一间不干净的地方。
也是,他们哪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连夏戚的身板已经算小了,可是她还是要蜷缩在沙发上。她这么睡,着实有些困难。
宋临冀到底是个男人,他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受罪。
思索一番后,朝着连夏戚走了过去。后者毫无防备,就发现自己被宋临冀拦腰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他又冒犯了自己!
“放心,我对你这种要脸没脸,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女人不感兴趣。这床挺大的,睡得下我们两个人。”
宋临冀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着连夏戚,其实他自己都承认这女人的身材可以称之为傲人。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宋临冀走到了另一边。
“你要还不放心,这被子全给你一个人盖。”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连夏戚要是再扭扭捏捏,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不用。”
“那睡吧。”
“灯我就不关了,我这人习惯开灯睡觉。”
完全的黑暗,带来的无尽的恐怖。无论是在宋家还是在哪儿,宋临冀都必须开着灯睡觉。
“恩。”
记忆中这是自己第一次和男人躺在床上,连夏戚有些局促。她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此时此刻,宋临冀离她不到一米。这种距离,只有十分亲密的两个人才能有。
十二点一过,一天就算过去了。
跟连夏戚不一样,宋临冀几乎是倒头就睡。
“哥!快救我!”
正在熟睡的宋临冀突然听到宋连华的呼救,立马清醒了过来。奇怪的是,他竟然来到了一座破庙宇。
“哥!”
只听见宋连华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人在哪儿。
“连华!连华!”
“哥!救我!”
无论宋临冀说什么,宋连华都只重复这一句话。忽然间,地面冒出了好多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宋临冀的两只脚。
他用力挣扎,结果那些手抓得就越紧。
“哥……”
彼时,宋连华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松手!”
宋临冀俯下身,想将那些手掰开。就在此时,地面开始晃动,一条巨大的裂缝正向他逼来。
不出五秒,宋临冀就跌入了其中。与此同时,那些手也消失了。
“哥!”
他这才发现,宋连华的声音是从地下发出的。宋临冀顾不了身上的酸痛,朝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爬去。
“宋临冀!醒醒!”
连夏戚就知道他会出事,这不,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滚了下去,两只手还不停的扑腾。
“连华!”
宋临冀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抓住连夏戚的双手,“连华呢!”
“我不知道。”
听到连夏戚的声音,宋临冀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又做梦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有梦见过家人。可这两天他先是梦到了已故的宋母,现在又梦到了失踪的连华。
宋临冀隐隐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兆头。都说亲兄弟心有灵犀,说不定此刻宋连华就在远处呼唤自己。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连华一直在喊我,可我就是找不到他。连小姐,这是不是代表他出事了。”
连夏戚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是个道士,又不是解梦人,如何会清楚梦境的寓意。不过,她能确定宋临冀的病情正一步步恶化。照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永远活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
“起来吧。”
宋临冀爬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他看着镜子,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
连夏戚说的对,这里不干净。
洗好以后,他拉着连夏戚就要往外走。
“天还没亮呢。”
“来不及了。”
这种等待,太煎熬了。
他没跟吴天昊打招呼,直接就走了。反正已经到了温州,直接找辆车过去就行。自己能做好的事,何必麻烦别人。
“不跟你朋友说吗?”
“没他,我一样能行。”
“那你能不能松手?”